贺溪一直很想帮他,却在无意中几乎要害死了他的梦想。
“不怪你,”赵恒勉强笑笑,“我说这可不是为了让你内疚,这几天兄弟被气得没处发泄,算是憋狠了,在你这儿发会牢骚,你可别弄巧成拙放在心上。”
“不会,我懂你的意思。”贺溪看着窗外已经暗下的夜色,叮嘱他好好休息,别太劳累就挂了电话。
揉着眉头,贺溪叹了口气。
他住在一楼,可以看到窗外亮着昏黄光芒的路灯,在旁边光秃秃的树枝上撒下了一层温柔的光亮,像一件黄色的暖和的皮衣。
他双眼失神的看着,想着赵恒的话,为赵恒、为两人的电影梦、为那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心像被鞭子狠狠抽打,一遍遍泛着剧烈的疼意。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跃进了视线。
砰砰砰……
贺溪的心慌了起来。
俞放脚步从容稳重,迈着他特有的步调从一片虚无的黑暗中,走进昏黄的路灯下,披着一层光亮的外衣,像光明慢慢朝他走来……
贺溪闭上眼默默在心里倒数,看向门口,睁眼霎那,四目相对。
他还是那么熟悉俞放,甚至是他走路的速度,从路灯下到病房口,完美准确的估计,他的脚步沉稳地踏在他的心上。
俞放,那你能估出什么?
你可从我平静看向你的目光中,觉察到粉碎一个人的痛楚。
第7章 重回剧组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么赶着回来,不会是太想我吧。”贺溪挑挑眉,对风尘仆仆的俞放讽刺:“还是太想片场那位,这么几天都分不开。”
小情人还在这儿,人家这么着急回来完全情有可原嘛。
“李女士明天要会林市,这儿只有你一个人。”我不想你一个人在这儿,所以赶过来。
俞放脱下外套,抚平被风吹乱的头发。
“小周是死的啊?”贺溪撇撇嘴。
俞放坐到床尾,仔细地看了看他打着厚厚石膏的右腿,“恢复的还不错,继续保持。”
吹吧你大哥,包得那么厚你能看出个鬼,贺溪翻了个白眼。
“好了,我有事要和你说。”俞放转头,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正色道:“这个给你,你看一下。”
什么啊,搞得这么慎重,他满不在意地接过来。
目光落到纸面,眼神都变了,注意力全吸引在了上面。
“你,你什么意思?”贺溪看着手上的合同,吓得手抖,“你要投资《山狗》?”
“白纸黑字,我想你应该看得很清楚。”俞放说。
“但是为什么?”完全没有道理啊,俞放是天宇的掌门人,有钱是没错,但是他也是个商人,像这种明显讨不到多大好处的事,他怎么会干!
贺溪以前留意过天宇投资的那些电影,无一不是以亿为单位投资的大制作,是全国院线排座率第一的影片,像这种艺术电影,就算他同意,公司的董事也不同意吧。《山狗》现在的投资人本就是个小公司来的,和俞放这种公司完全不能相提并论,而且当初投资人也是看在他能搭上平时完全高攀不上的导演和演员,又提了各种苛刻要求后才同意投资的。
“你错失的机会是我导致的,我说了会帮你解决,”俞放顿了一下,“我承诺你的事情哪件有反悔过?”从来都是你说出口的话,做不到。
贺溪看着手上的合同,竟一时无话。
“不过我有个条件。”俞放起身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像一个胸有成竹的老狐狸坐在王座上,“戏得等半年后再拍,这半年的时间里,你必须听我的话。”
听你的话?!
我还是听妈妈的话吧。
不过有沉甸甸的合同在手里,俞放的话就像圣旨。
贺溪诡异地弓着腰探头到他面前,和他的鼻尖不过一公分的距离看着他坏笑:“你的话是……?”
他坏笑的很明显,娱乐圈这种地方,听人说话要听里层意思,俞放的话,简直就是□□裸的□□易暗示:包养。
俞放的脸一下就青了,眯着眼看他的神情充满了危险,“经常被人暗示?还是试过?”
“……”
贺溪讪讪地往后退,“开个玩笑,不要当真,呵呵呵呵”
“这种玩笑最好不要让我再听到,”俞放冷脸,“既然同意了,就把手机交出来。”
“手机?”贺溪迷茫地问:“我的手机吗?不是在你那里吗?”
俞放摊开手,看着他不说话。
“妈蛋。”贺溪忿忿地骂他,一脸肉疼的从被窝里拿出被他夹在大腿间暖得热烘烘的手机,小声嘟囔,“你怎么知道手机在我这儿。”
俞放接过还带着贺溪体温的手机,心颤了一下,面上什么也不显,淡定地说:“我来医院前还去了趟旅馆。”顺带留意下手机。
贺溪气愤地拉上被子蒙住头,在热气十足的黑暗被窝里义愤填膺地训斥这该死的剥削阶级。
晚上睡觉前赵恒就又打来了电话,不过是打给小周,转借给了他。
他现在是个可怜的连个小学生都不如的没手机影帝,以后别再叫他影帝了,他脸皮没这么厚,怕改变别人对影帝这个身份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