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汉子开始敲门。
是一位少女开的门,问道:“你是?”
汉子正儿八经回答道:“是你祖宗。”
眉清目秀的少女看似婉约,其实性子泼辣,顿时怒道:“大年初一的,你怎么开口就骂人呢?信不信我拿扫帚抽你?”
汉子神色如常,“你去翻翻族谱,找到那部甲戌本,上边会有个叫谢实的人,就是我。‘实’字缺了一点。”
一炷香之后,谢家上下,全部跪倒在家族祠堂外的地面上。
谢实不理睬那些战战兢兢的家族晚辈,一言不发地推开祠堂大门,进去烧了三炷香。
然后他沉声道:“那个眉毛比常人长一点的,可以进来烧香,其余人都回去,反正老祖宗们见着你们,不用你们烧香,就有一肚子火气了。”
祠堂外一位妇人满脸惊喜,激动得泪流满面,一把抓住身边儿子的手臂,一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长眉少年深呼吸一口气,在他娘亲松开手后,站起身,战战兢兢跨过祠堂门槛,一步一步走向那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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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外边的驿路上,一辆马车缓缓而行。
马夫是在棋墩山阻拦过某位剑客的刘狱,车厢内坐着一位老夫子模样的儒雅老者,和一位眉眼天然清冷凌厉的少女。
国师崔瀺,宫女稚圭。
或者说是老崔瀺,和王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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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青衣小童又开始抱头哀嚎。
怎么这座山下的小镇这么烦人啊,才新年第一天,就又来了跑来两个看不出深浅的厉害角色,用膝盖屁股想,也知道是那种能够一拳打死自己的可怕人物。青衣小童以前总觉得自己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如今到了这里,才知道之前的风浪,简直都比不过门外泥瓶巷里一滩小水洼啊。
他开始由衷佩服陈平安,能活到今天,太不容易了!果然能够成为他的老爷,不会是简单人,难怪当初身边跟着一个那么凶残的弟子。
于是青衣小童泪眼婆娑地抓住陈平安的手,发自肺腑道:“老爷,以后我肯定对你好一点。”
陈平安一把推开他的脑袋,笑道:“就你最怕事,丢不丢人。”
青衣小童眼角余光打量着没心没肺的傻妞,觉得自己是挺丢脸的,默默坐回板凳生闷气。
粉裙女童确实比他更加心大,捧着那块细腻温润的太平无事牌,爱不释手。
当然心最大的,还是他们的老爷陈平安。
他搬出了一块块刻有文字的竹简,放在两家院子中间的黄泥矮墙上,算是晒书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