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知道你们是谁。”岚天垂下双眼,将手中的剑放下。
玉亭站在一旁,她距离岚天最近,能够看到那泛着蓝色微芒的冷剑——寒龙。
毕竟是寒龙选择的主人,平时看惯了他懦弱的外表却忘记了他实际上是魔教圣物选择的人。
但是不知道为何,她似乎能够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寒龙的悲鸣,剑身为鸣,比起锋利的剑芒,这鸣声更像是在哭泣。
岚天握着手中的剑,只有自己知道他在颤抖,周围的一切都无法进入他的空间,并不是畏惧,而是激动,从来不曾反抗,以为只有顺从才会得到认同,在今天第一次感受到放任自己的*是如此的……痛快。
不用压抑,只需要放纵就好了,寒龙也选他为主,他是可以做曾经不敢做的事情了。
没有人敢反抗,因为他是神皇教少教主,未来神皇教的主人,他将会坐上最高的位置,掌控所有人的生命。
是吗?是这样吗?另一个他,如果知道他今天所做的,会不会夸夸他?
祁耀站在树梢,将岚天眼中的所有情绪尽收眼底,对方眼底闪烁的嗜血之色自然没有错过,祁耀微微皱眉,眼神闪烁,刚想要下去,耳边突然闪过一句话。
那个少年侧过头,看向他的之时,带着淡淡的威胁和诱人的艳色。
——不准欺负我。
祁耀刚刚想要上前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岚天神色恍惚的转身,眉头怎么也无法放开。
兰亭见到祁耀,上前去微微鞠躬:“四堂主。”
“走吧。”祁耀瞥了一眼在树下的毫无生机的野山鸡,地面上的尸体就如同那野山鸡一样不被任何人所重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队伍再度起行,没有一个人有任何异色,除了在轿中的那个人。
岚天看着自己的手掌,这只手刚刚用寒龙,第一次解决了他人的性命,生命在手中肆意流动的感觉竟然让他兴奋至此,原来将人掌控在手中的感觉尽然是如此的令人着迷。
他想要找到笔墨,找到纸张,将这件事情告诉另一个自己,他做到了,他做到了他所一直不敢做的,像他一样!
然而当一切准备好的时候,他又不知道应该如何下笔了,一种莫名的惊慌从胸口传来,告诉他,不能写,不能让他知道。
可是为何,岚天不明白,但是也同样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一时激动而坏了事,笔被放了下来。
他如今还不能做到更好,等到做到更好之时,他就能够在另外一个自己面前,更硬气的语气告诉对方,他能做到!
整个队伍的行程,比之之前异常的死寂,在最前方红色的小灯笼,是整个队伍唯一的灯光,在夜幕之下仿佛送行的阴兵。
在马上的祁耀,始终沉默着,眼神在已经卸下帷幕的阴暗夜色下,闪烁着冷光。
蓝天猛然从睡梦之中清醒过来,身下是柔软的床铺,入目的是蓝降摄办公室内的休息室。
身侧,身材高大的男人侧躺在一旁闭着双眼,单手放在他的腰际,很自然的保护姿势。
蓝天能够感觉到身上出的冷汗,神智有些恍惚,摸了摸脸颊,干爽的,没有红色的血迹。
伸出双手抓住了眼前的白色衬衫,将自己埋入了父亲的怀中。
第十八章
蓝降摄第一次见到天天的时候,是在葬礼上,那个孩子一个人坐在旁边,手中端着一杯已经凉了的凉白开,睁着大眼睛看向周围的人,眼神偶尔定格在厅中的棺材上。
灵堂里悉悉索索的人声,岚降摄站在其中,都能够依稀听到这些旁系正在商量如何分割家产的事情。
唯独那个孩子,安静的坐在一旁,好像全世界都与他无关,他在看那个孩子的时候,那孩子若有所觉,回过头对上他的双眼。
虽然说起来有点夸张,但是蓝降摄真的认为,那个孩子干净的眼神,在繁杂的灵堂之上纯净的仿佛上天对死亡怜悯时所带来的美好,那仅仅一瞬间,俘获了他的心。
领养天天的过程比较繁杂,毕竟天天的父母家产也比较丰厚,他提出不要家产只要这个孩子的时候,也同样遭到了周围人的反对。
他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要抚养这个孩子,在这些心思不正的人眼中自然是有太多的耐人寻味。
在商量这些事情的时候,那孩子就坐在旁边,神色淡漠的就好像一切与他无缘,像天使一般……没有人气的孩子。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个孩子会主动要求跟着蓝降摄,在那个年岁已经开始懂事的孩子,伸手抓住了他的小指。
“我要跟他走。”天天的个头还没开始窜,在一堆人中间并不显眼,如若不是他开口说话,所有人几乎都只当他是一件物品,“家产全部都是我的,你们谁都别想要!”
蓝降摄当时候想着,这个孩子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家产?还是说,知道这是自己的东西,所以单纯的凭借着本能要留下来呢?
他顺理成章的将他带回了家,蓝降摄本身是单身,也没有养过孩子,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对天天,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让人省心的过了头的孩子。
不要任何东西,没有任何要求,生活完全自理,他只需要给钱,给他好的学校。
而且那孩子,并没有阴霾,相反个性很豪爽,很快的接受蓝降摄,并且在叫他爸爸的时候,蓝降摄没有过任何异样感,就仿佛他真的是他的孩子。
本来以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