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铭抬头看看罗平。罗平满眼期许,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罗铭轻叹一声,往画像上扫了一眼。
嗯,上好的紫檀木卷轴,纸是兴州有名的玉版宣,画也是出自当地名家赵诚赵芝兰的手笔,只是这位赵芝兰专攻花鸟,笔法写意,把好好的妍媚女子,画得如同炸了毛的黄雀一样,神态太过飞扬,满脸的倨傲。
罗铭心中盘算:这张画,值百两银子。
画也看了,也算给了天庆帝面子。罗铭一语不发,又低下头去逗猫,小猫儿欢喜地追着罗铭手里的毛笔,随着毛笔转着圈子,不时探出爪子,去够笔梢上的红绒绳子。
罗平不死心,又换了一副,“这是太仆寺卿白知远家的嫡孙女,今年十八岁,朕打听了,为人端庄孝顺,长得朴素了些,不过若是立正妃,这样稳重的孩子倒是正合适。”
罗铭这次连头都没抬,罗平扫兴,却不肯干休,又拣了一张出来,“这是涿州道宣抚使肖连升家的侄女,女孩儿的模样清丽,最要紧是书画双绝,可惜她出身不高,父亲只是宣州一个七品县令,官职太低,正妃是肯定做不得的,良娣、淑人,随便挑一个给她就好。”
罗铭还是不理,罗平恹恹说完,颓然坐下,刚才那股兴奋劲儿跑了个干净。
刘俊送了盏茶来,罗平端起来润了一口,坚持道:“今年之前,朕一定得把你的亲事定下来!”
罗平坐下,罗铭急忙欠起身,罗平冲他摆手,让他躺着就好。
罗铭还是坐起来,等罗平坐好,才慢慢对他说:“父皇一番好意,做儿子的本不应该违逆。儿臣说不出大道理,只是想问父皇一句话:父皇心中可还惦记着母后?”
罗平听他提起静懿皇后,心里一酸,叹道:“你母亲命不好,嫁了我这样软弱没用的男人,连一句长相厮守的诺言都守不住,朕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