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颗一尺长,拇指粗的钢锭贯穿了他的手腕和脚踝,将他死死的钉在了上面。伤口处的血液也已经不再流动,呈现出氧化后的暗红色。此时他低垂着头,一丝不挂,肩膀上的伤口得到了牧师的治疗。伤口虽然好了,但是被砍断的肩胛骨却无法很治愈,从外表上看陷下去了一部分。
在他不远处摆放着一个工作台,工作台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从最普通的钢钎,到带着锯齿的匕,还有一个取肠器——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中国乡村水井上的摇把,只是没有绳子,只有一个钩子。行刑的时候行刑者会在被施刑者的腰部开一个两寸长的口子,然后将被施刑者的肠子掏出来一小节,挂在钩子上。
此时可以摇动把手,一点一点将被施刑者的肠子拽出来,一圈圈的绕起来。也可以通过炼金术士们精巧的射击,放在另外一边的“操作台”的机关里,被施刑者会被固定在这操作台上,只要他乱动,机关就会运作,让取肠器开始旋转。越是挣扎,被拽出来的肠子也就越多。
奥兰多帝国继承了神圣帝国贵族们的残暴,尽管他们很少表现出来,但是谁也不知道,某个贵族的某个地牢里,是不是生过什么悲惨的事情。
这地牢中的空气还算流通,没有腐朽的臭味,被照明术完全照亮的地牢里几乎看不见多少拥有阴影的地方。刚刚靠近贝尼克所在的地方,雷恩胸口的吊住不经意间释放出了一股电流,如针刺一般让雷恩措不及防的眉头一跳。他低头一看,吊坠中间白色晶莹如白玉一般的宝石面上,出现了一丝红色如薄纱一样的东西,正在诡异的扭动着。
而贝尼克的头上,也浮现了一个淡淡的红色骷髅标志。
这是固化的侦测邪恶所起到的作用。
“把他弄醒。”,冯科斯搬了一张椅子放在雷恩的身后,他坐了下去。布莱尔抄起一旁的水桶对着贝尼克浇了过去。冰凉的水刺激了贝尼克的身体,也激了他的精神。他身体猛的一抖,立刻睁开了双眼。
双眼黑白分明,没有冯科斯所描述的猩红,贝尼克的眼神先是一阵迷茫,继而转为清明,他望着雷恩,又看向四周,最终确定了自己的处境。可他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惧意,反而松了一口气,“他失败了吗?”
贝尼克口中的他,就是那个一直以来被他当做好人的老爷爷,教导他练气术的戒灵。他不记得这之间生了什么,只记得戒灵要夺取他的身体,撕扯着他的灵魂,他的灵魂已经奄奄一息。他并不知道,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实在无法负担的起一个强大的灵魂,同时又受了很重的伤,此时清醒过来的绝对不是他,而是戒灵!
是那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
雷恩望着贝尼克,眼中没有喜欢或者讨厌,平淡如水的目光让人心头一紧。他翘着腿,望着贝尼克,“你知道你身上都生了什么吗?”
贝尼克点点头,“是的,我知道!”,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被哑光的不起眼的戒指已经消失一空,他却感觉到一阵轻松。就是这阵轻松,舒缓了他紧绷的神经,也让来自身体各处的疼痛开始如潮水一般袭来。他倒吸着凉气,龇牙咧嘴,浑身微微颤抖,眼眶也开始泛红。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六七岁的孩子,曾几何时受过如此的待遇?
“能和我说说,那个邪恶的邪灵,是如何入侵你的身体和大脑的吗?”
雷恩的话,让贝尼克一愣,邪灵?
他猛的打了一个寒战,哆嗦了一下,他回想起在意识陷入到沉睡之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自己被那个黑袍的家伙吞了下去。
“我不知道……”,他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我只是在城外捡到的,那天我和弟弟一起出去抓野兔,在一个野兔的窝里现了那枚戒指。我看那戒指十分的不起眼,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把它带了回来,还用绳子穿起来戴在了身上……”
贝尼克一点一点的叙述起来,那枚戒指开始慢慢的接触贝尼克,从最开始的帮他在野外寻找野兔窝开始,逐渐的获取的他的信任。让他相信戒灵是一个好人,并且也学习了戒灵交给他的练气术。贝尼克有着许多贫穷人家孩子都拥有的品德,吃苦、耐劳、坚毅,戒灵告诉他需要他的战气和内息作为养分滋养戒灵本身,贝尼克没有丝毫的怨言。
他一度认为,这是上天赐予他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直到他撞见了雷恩。
“他现在已经死了吗?还是被控制住了?”,贝尼克紧张的望着雷恩,“请您一定要告诉我真想,大人!”
雷恩沉思了片刻,语气舒缓而沉重,“我并不认为我们已经控制了他,他现在或许就沉睡在你精神世界的某一处角落中,缓缓的恢复着伤势。一旦他之前受到的伤害得到了复原,亦或是你的身体素质足以承担他的灵魂,他或许就会苏醒。”
贝尼克也慌了起来,“那怎么办?”
雷恩咧嘴一笑,“很简单,如果你死了,他必然也会死去。没有躯体作为容器,灵魂也好,精神也好,都会无法存在。”
贝尼克颤抖起来,他紧咬着嘴唇,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开始滑落,“我不想死,能不能换一个方法?”
“不能!”,雷恩摇了摇头,“我会给你的家人足够多的补偿,让他们有一个更加优渥的生活条件,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
“可我不想死!”,贝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