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络熏有些无望地看着眼前干涸的褐色青苔,嘴唇有些发抖。吐血!竟然已经伤到肺腑,而云扬竟然还能忍着痛苦帮他吸出没什么大不了的迷香,若无其事地谈笑安慰……云扬,这个人,隐忍到让人佩服,也让人觉得可怕!络熏不敢想有这样的敌人,自己会被逼入何等窘境。
这样说来,云扬跳下来之前,一定是觉得无什大碍,而现在,即便是现在想让云扬一个人逃,也是不可能的了?
“我先休息一下,你能够抓得住吗?”云扬的眼皮有些沉,看上去很累。
“好,我可以的。”络熏咬咬牙,手指机械地用尽全力抓住剑柄,他怕麻木的手指感觉不到松紧,一不小心就松了手,摔死自己还害了云扬。
云扬头一沉,靠在络熏的肩上很快就睡去,露在银面外的脸颊带着一层灰暗之色,络熏想到云扬刚刚吓人的模样,心里一阵阵暗潮汹涌,云扬,他要如何报答这个温柔体贴善良到极致的男人?
时间慢慢地流逝,云扬却一直没有醒过来的意思,络熏开始变得焦躁。乌云开始挤压,天空变得很低,似乎就在这悬崖的上面似的,很快就会下雨了。
整条手臂早已没了任何感觉,甚至连整个身体也麻木。络熏不知道大概是什么时间,只是腹中的强烈饥饿感让络熏意识到不能再等了。云扬现在神智不清,自己不能只想着让云扬救他,而自己坐以待毙。
将自己的所有物打量一番,络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眸一亮。将所有的力量移到自己的左手,络熏极小心地撤下有些不听使唤的右手,而左手,几乎快要被拉扯成两段。强忍着整条手臂千万蚂蚁啃噬般的痛苦,络熏笨拙地撤下腰间的锦带,使劲甩着手臂,甩了几次,终于将长长的锦带挂上金色剑的剑身,然后艰难地将两端系在将二人困在一起的衣服上。
原本,金色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普通衣帛一定会被割断,然而,络熏这一条锦带,可并非普通锦带,而是由西蒙以西的部落和蛮夷之国的贵族用长在沙漠里的乌蚕蚕丝制成。这乌蚕生在沙砾里,生命力顽强,即便几个月不沾水,躲在自己的蚕茧里,也不会死。其吐出的丝,坚韧无比,刀枪不入。
将乌蚕丝腰带系紧之后,络熏终于将已经从身体分离出去的手臂垂下来。右手的麻痹和万虫啃噬的滋味还没过去,左手又开始了这样的折磨,络熏僵硬着同样发麻的身体,已经咬紧牙关,屏住呼吸等待这样的酷刑过去。
等到双手能够动弹了,络熏抽出自己的剑,对着金色剑用力砍过去。
“当!”两剑相撞,火光四溅,连金色剑也抖了抖。而络熏的剑身,一条裂痕在撞击的剑柄处出现。
络熏掰断自己的剑,将上面的一截扔进剑鞘,用带着一小段剑身的短剑开始挖石壁。
石壁很硬,每刻一下只是纷纷扬扬落下一些粉末,将一处石壁挖到可以攀援的小.穴很困难。似乎照着这样的速度挖下去,一天他们能够下移十几米的样子,却不知这悬崖,究竟有多高。
络熏锲而不舍地挖凿着,天色越来越暗,风越来越大,空中也开始雷鸣闪电,风雨欲来。
豆大的雨滴击打在身上,有些微的痛,雨水顺着被风凌乱的发丝滑进络熏的眼眸,让络熏的视线有些模糊。挖好一个洞孔,络熏便攀紧,将金色剑抽出,然后用金色剑迅速挖洞,知道络熏没有力气再将金色剑刺入石壁,换用断剑挖凿。
雨水将他们的淋得浑身湿淋淋的,而云扬却还没有醒来。络熏的心一阵阵发沉,挖石壁的动作更加疯狂,即便是手指在石壁上磨破鲜血淋漓,也要坚持哪怕多用金色剑挖出一道较深的痕迹。
四月的雨,很冷,被雨打湿之后的风,更是残酷。络熏冷的脸色发青,唇一阵阵发抖,脑中再一次混混沉沉。伸手探了一下云扬的手,冰冷的异常,而他的额,和络熏的手心一样滚烫。
“没关系,很快我们就能下去,我不要你死。”络熏用力甩头,脑中还是不太清醒,眼皮一直往下掉,好几次一边挖着一边就睡过去,指尖在石壁上摩擦的疼痛钻心刺骨才顿时清醒。
好几次,在快要亡于剑下之时,殇流景将他救起,这次,若不能回去,怕是要辜负他对络熏
的救命之恩了。用力地甩头,甩得太急,咚地一声撞在石壁之上,鲜血迅速沿着额角滑下,伴着雨水落进眼里,染红眼前的一切。
“朕要争命,不但要争自己的,还要争你的命。”络熏用鲜血淋漓的手指捧起云扬的脸,认真地说:“殇流景说我死了活该,但是,你这么好的人,一定不能死,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呃……偶写着写着快要被殇流景的思想同化了……啊啊啊————
殇流景这该死的家伙……三观不正!!!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第 26 章(修文)
“朕要争命,不但要争自己的,还要争你的命。”络熏用鲜血淋漓的手指捧起云扬的脸,认真地说:“殇流景说我死了活该,但是,你这么好的人,一定不能死,知道吗?”
风雨依旧持续着,络熏的手指指甲在攀援中剥落。十指连心,每动一下,就有针尖扎在心上般的疼痛。血肉模糊的手指在磨去了指甲之后,依旧在粗粝的石壁上蠕动,一点点地下爬,血水顺着石壁下滑,然后被雨水冲淡,唯有刻出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