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瘟疫来势汹汹,两天以来未见好转,反倒有加重的趋势。这对张起灵来说非常少见,一般的头疼脑热只要睡一觉就没事了,可此刻张起灵身体的不适已经难以掩饰。
天知道张起灵为了不吓到吴邪,忍耐得有多辛苦。从早上到现在,几次恶心呕吐的感觉已经被他生生压制下去。好不容易把吴邪舔得舒服得犯了困,乖乖地睡倒,他才艰难地爬起来走到洞口,吐了个痛快。可惜他肚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剧烈的干呕。呕到四肢发软,卧倒在地上,半晌都站不起来。
张起灵此时的窝火难过于身体的不适,想当年在北极时他两周不吃不喝,也没有失了王者风范和尊严,哪里像今天这样狼狈。样子暂且不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这个样子要怎么保护吴邪?张起灵抑制不住恼火和不甘,嗓子咕噜咕噜地低吼了一声。
“小哥?”吴邪睁开惺忪的睡眼,见张起灵趴在山洞外面,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安,连忙跑到洞口。
虽然张起灵故作淡定,他不稳的气息还是出卖了他。
“小哥,你是不是很难受?病得更厉害了吗?”
“没事,出来透口气。”张起灵淡淡地答道,几乎是用尽了力气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回山洞。栽倒在地上的同时,再也坚持不住,昏厥了过去。
“小哥!”吴邪手忙脚乱地围前围后,但无论他怎么呼喊,怎么折腾,张起灵都没有反应。
吴邪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哪怕被困在冰洞里,也是乐观地等待救援,因为他知道他并不孤单。来到这里以后,与其说他一直陪伴着小哥,不如说他一直是被保护的那个。结果有一天,看着守护神一般的张起灵在他面前,生命一点点地流逝,他却完全束手无策,只能傻傻地等待。吴邪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弱小。
吴邪终于体会到了,担心和等待有多么的煎熬。
他好像一瞬间理解了父亲的执着。虽然羡慕父母双全的小伙伴们,但打从吴邪睁眼开始就没见过母亲一面,同时又被亲人们保护得很好,因此对于父亲执意的等待,吴邪无法感同身受。可现在,吴邪觉得自己一夜之间长大了,也顿悟了。胸腔中这种酸涩又绝望的感受是一种催化剂,同时也是成长的代价。
原来自己对于张起灵,跟爸爸对妈妈的感情是一样的。三叔说,这种感情叫爱,是世间独一无二,干净纯粹,只此一人厮守一生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