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他身后说话的那人关好了房门走过来,问李云恪道:“他是得了什么怪病,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肚子便大成了这样?”
到如今想瞒也瞒不住了,且要救南宫煊还得指望这两个人,李云恪不得不说了实话。
“余前辈,他这不是什么怪病,”李云恪双目微微泛红,“他是……”
没等他说出口,易陵风便不可思议道:“他这……喜脉?”
李云恪点头,“师父知道‘乾坤归一’吧?他便是练了那功夫,并于练功时不巧被我打断了。我与他行了房事,他腹中怀着的正是我的孩儿,如今已有七个月大了。”
易陵风吞了下口水,“那在落雁门时为什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李云恪懊恼道:“谁会愿意被人知道身为男人却有身孕的事?他叫人帮忙把肚子缠起来了。我真该死,这种事居然也应了他。”
易陵风照着他脑门一巴掌就拍了下来,“你岂止是该死,你简直……”
余胤咳嗽了一声。
“……”易陵风把到嘴边的难听话给憋了回去,“自己的媳妇孩子你都能这么忍心折磨,你还叫个男人么你?”
李云恪半个字也不反驳,道:“师父,只要他没事您怎么骂我都成,可现在先救救他行么?子时一到乾坤归一的功法便会在他体内开始运行,他再不醒来会没命的!”
“你别在这里师父长师父短的,我听着别扭。”易陵风稍作沉吟,道,“我不长于医道,只是觉得他这情况和受了内伤差不多,若有人帮他把经脉打通,真气补足,虽不能让他立刻好起来,应付练功的话当是足够了。”
李云恪道:“可来得及?”
“我和余胤都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易陵风冲余胤一招手,“老余,过来帮忙。”
李云恪大喜,“多谢师父,多谢余前辈!”
易陵风扶起南宫煊,“你也别闲着,他这个样子坐着不舒服,也不便于内息游走,你抱着他,让他站起来。”
李云恪矮身单手环住南宫煊,将他双臂架在自己肩头,腿放在地上,缓慢地撑起他的身体来。
许是感觉到了不适,南宫煊在昏睡中轻哼出声。
李云恪怕自己压到他的腹部,另一只手一直在侧轻轻扶着,又担心他受不了腰疼,便抓紧时间帮他按捏了几下。
南宫煊趴在李云恪身上,头枕着他的肩,脚踩在他脚上,下坠的身体被他托着,全靠他支撑。虽说本人不用花什么力气,可到底和躺着不一样,许是腹中坠感明显,南宫煊无意识的呼痛声变得频繁了。
李云恪吃力地维持着这怪异的姿势,对易陵风和余胤道:“有劳师父和余前辈了。”
余胤和易陵风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说什么,同时出了手,一人手掌拍在了南宫煊的心俞穴上,另一人的手掌则按在了他的命门穴上。
一刚一柔两股内力同时进了南宫煊的经脉当中。刚的开路,强横地冲开了他经脉中所有阻滞的地方;柔的跟进,将过于霸道的内劲给经脉带来的压力一一撞散,确保其不受任何伤害。
南宫煊的身体剧烈地震了一下,被先入经脉的属于余胤的强劲内力冲得一串咳嗽出了口,人居然就醒了过来。
李云恪也没想到这么快便奏了效,感觉到南宫煊要动,才忙在他耳边道:“煊儿等一下,很快就没事了。”
易陵风的内力紧随而至,让南宫煊舒服了起来。
他本就疲惫得一动也不想动,又确定了自己是被李云恪抱着,便听话老老实实枕着李云恪的肩休息。
周身经脉都酥酥麻麻地活络了起来,连腰腹上的不适感也渐渐消失了,南宫煊感觉内力充盈得极快,人也跟着精神了不少。
他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来自李云恪的帮助,担心对方为了不让自己出事会不知轻重,出声道:“云恪,可以了,停下来吧,不然你会受伤的。”
李云恪怔了怔,懂了他的意思。可如果这会儿让南宫煊知道除了自己还有别人,他说不定会立刻终止接受真气,就算因此受伤也绝不肯再让人多碰一下的。
“我不要紧,子时就快到了,你不能出事。”李云恪一边哄着他,一边极缓地将自己扶在他腰侧的手拿开,免得他发现贴在他身上的手掌不只有两只。
可他不动还没事,这一动倒是被南宫煊察觉出了异常。
南宫煊背脊僵了一下,头从李云恪肩上抬起,彻底弄清楚眼下是个什么状况后,眼里先是漫出明晃晃的失望,继而用力推开了李云恪,并试图提气震脱按在自己背上的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