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信儿的时候没喝成的药,没想到教主你到底没错过。”许明曦怕他过分紧张,开了个玩笑。
南宫煊却不觉得好笑,无端心虚地看了李云恪一眼。
李云恪递水给他去苦味,笑容温暖,语气柔和,“我答应了你,不翻旧账的。”
南宫煊:“……”
“药性轻,发挥得可能不会太快,”许明曦收了碗,道,“教主你躺会儿吧,要等上半个时辰或者更久,那都是说不准的事。”
南宫煊给李云恪扶着躺下,道:“去把信儿抱来,我陪他一会儿,然后接下去我休养的这段时间,就不要带他来了。”
小家伙是在乳母那里吃饱了才被许明曦带过来的,跟着两个父亲咿咿呀呀闹了一阵便困了。
南宫煊亲着他的小手哄着他睡觉,满心都是柔软。
未时末,许明曦估摸着药快起作用了,便把该告诉李云恪的都说了,自己则抱起南宫信要走。
李云恪心里还不大有底,道:“小曦,要不你也留下吧,我怕中间出什么事,煊儿会有危险。”
“不行,”南宫煊红着脸道,“叫小曦去陪信儿,或者找康辉玩儿,别……别给他看我……”
李云恪奇道:“他是大夫,看看又怎么了?再说你生信儿的时候他都看了,又不是第一次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再多说你也出去!”南宫煊气道。
李云恪无辜,“我不是……”
“好了好了,教主放心,我不留在这儿。”许明曦递给李云恪一瓶药,道,“过程不会短,教主要是实在辛苦,王爷你就把这个药给他服下去。他没力气了就给他些内力,助他向下用力就行了,和生产是一个道理,不过不会似那时那般凶险,只要你盯紧了,就一定没事。”
李云恪接过药,“可我听你这么说,就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女子落胎尚有五分危险,何况他是男子?吃苦是免不了的,好在这回他体内尚有七八成内力可用,所以我才敢离开。”许明曦道,“上次从我这里拿走的药,帮教主顺气的,还有吧?”
那药李云恪一直收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闻言立刻从腰带内侧翻出来给他看,“在这里。”
“你知道该什么时候用的。”许明曦便没什么要叮嘱的了,抱着南宫信往外走,“剩下的东西我都备在外间了,我送了信儿到乳母那里就回来,结束了叫我。”
也不知是南宫煊体质的问题,还是他腹中胎儿的问题,那药效来得比许明曦预测得晚上许多,直到酉时初,才终于有了动静。
其时李云恪刚请教了许明曦回来,正哄着南宫煊再吃点东西,才吃到一半,南宫煊便将勺子扔进了碗里。
李云恪见他抿紧了双唇,凑过去问道:“可是要下来了么?”
南宫煊微微弯了腰,朝他伸出手去,“嗯……”
他已经被忽强忽弱地坠痛感折腾了差不多一整天了,这时已没什么精神,猛然感到疼痛强烈了起来,先是一阵心慌。
李云恪扶着他下床,“慢点。”
南宫煊跟着他一点一点走到外间,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传递过来,心里才稍稍稳了些,可一看到许明曦备下的那些东西,便又开始烦躁。
那里放着一把中间掏空了一个圆的椅子,椅子下摆了个大木盆。
这本是他还住在王府的时候,怀着南宫信月份渐高后解手不便时常用的东西,只是那时椅子下放着的是恭桶。
许是顾及这次从他体内流出的是他和李云恪的孩子,许明曦才换了个盆子来,可南宫煊看到了,难免还是会不舒服。
已为人父,心境不同以往,对南宫信有多疼爱,对这个孩子便有多抱歉。南宫煊叹了口气,站在椅子前呆了片刻,才在李云恪的催促下褪了裤子坐了上去。
“小曦说这个姿势能快些,不过要是不愿的话你可以对我说。”李云恪见他亵裤里侧已经沾了不少血,不想让他看到,便卷起来丢到了一边,“怎样,疼得狠么?”
这样的情境这种事,任谁都会觉得羞耻,饶是南宫煊生过一个孩子也不例外。不过身边是挺着肚子时解手也常陪着自己的李云恪,南宫煊尽管别扭也勉强还可以忍受,只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还可以,比生信儿那会儿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