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藤早就有了经验,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和他妈对着干,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劝两句:“程家两兄弟都是严阿姨亲生的,就算是为了孩子,程叔叔把严阿姨接回家也无可厚非,您别太伤神,以后我会努力赚钱养家……”
听到苏藤破天荒敢顶嘴,夏如诗这火气更是噌噌往外冒,随手抓起旁边的什么东西就往苏藤那边砸过去:“你可真行!我刚生下你弟弟,就是因为你爸赶着要去接你这个扫把星,才给车撞死的!你害你弟弟没了亲爸,现在又要害他没了后爸!”
说着说着夏如诗悲从中来,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边哭边道:“我刚生了你弟弟,明明是最幸福的时候,却得到无法承受的噩耗,那会儿剖腹产身体虚,你爷爷奶奶儿子一去就不管我们孤儿寡母了,连去厕所扶一把的人都没有。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你弟弟拉扯大,好容易找到个靠山,又遇到这么一出……”
其实爸爸去世的时候苏藤七岁,事情还是隐约记得一些的,当时爷爷抱着自己哭的情景也还有些印象,他不相信爷爷奶奶是妈妈说的那样,但是妈妈哭得伤心,他也在这种时候犯不着在这种时候反驳。
爸爸的事儿向来是他们家的一个忌讳,这次大概是事情触到了夏如诗的底线,她仿佛漂在水里却被人抽走了最后一根浮木,完全失去了安全感,才会不管不顾地把当年的事拿出来说,只为了求一通发泄。
☆、第22章
程熙本来冲过来想制止夏如诗的无理责骂,就听见她把当年的事情抖了一遍,当下止住脚步在门口听起墙角。这件事是苏藤心里永远的创伤,了解清楚了,以后安慰他时也能找到适合的词语。
苏藤本来侧着身子低着头站着,听夏如诗越哭越悲戚,忍不住抬起头看了过来。苏藤这一抬头,可把程熙惊了一跳,刚刚就听到什么东西坠地的声响,他的苏藤额头那块竟然被砸得流血了!
刚刚腾起的一点对夏如诗的同情之火就这么生生熄灭了,程熙门都没敲,两步就跨了进去,拉过苏藤护在身后,沉声道:“夏阿姨,我敬你是长辈,也请你拿出长辈该有的样子,对这么乖巧的孩子动辄打骂,不说我爸,换做任何一个家庭都容不了你。”他逼上前去,夏如诗被他周身突然凛冽的气势唬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直退到墙角才停下。
“夏阿姨,今天我还是这么称呼你,我不求你对苏藤好,但是我也不希望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不然我不介意撺掇我爸再换个老婆。毕竟在我爸心中,程家两儿子的分量加起来,应该比你还是重些的。”冷冷地说完这番话,程熙拉着苏藤离开了房间。
程熙清楚地表明了他愿意做一个交换。用夏如诗对苏藤的态度来交换程熙的立场。本来程熙对他们的事一直不表态,夏如诗才觉得还有一争的机会,如果程熙也站到严琳那边,依程伟权对这个大儿子重视的程度,她肯定立马出局了。话说到这个分上,夏如诗当然不敢再去触碰程熙的底线。
拉着苏藤到自己卧室,程熙忍不住责怪他:“看见东西飞过来也不知道躲一躲,上赶着让人砸,嗯?”手下却是不停,从药箱里取出药小心翼翼地把人拉到怀里轻轻将药涂上去。
苏藤知道弟弟是关心自己,抬着头任他涂药:“躲了,没躲开。”
程熙心疼地看着苏藤的额头,其实只是擦破了一点皮,可是在程熙看来这简直是什么不得了的伤口,涂好药也不让他乱动,打电话叫了外卖,两人就在房间解决了晚饭。反正夏如诗最近忙得上火,苏茂也都是自己在外面买吃的。
最近家里不太平,程熙深深觉得远离战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等不到周日就和苏藤回了学校,决定短期内就让苏藤在学校呆着。至于他自己,药材倒卖扩大规模的事儿刚上路,他还有得忙活。
程伟权其实一直挺纠结,毕竟夏如诗和他也过了好几年,一直做得还算合他的心意。但是严琳还是孩子的亲妈,没看见严琳回来,程旭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他骨子里是个传统顾家的男人,再怎么跟大人闹,也是把孩子放到第一位的。他心里已经盘算着让严琳住回来了,和夏如诗之间就差那么一层尚待捅破的纸,就差把话说开了。
苏茂敏感地察觉到大人之间的波涛暗涌,对他来说,其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他最近零花钱少了。妈妈忙着夺回主权顾不上他,新爸爸忙着重拾旧爱,更顾不上他。他那天壮着胆子又去妈妈的卧室偷钱,却沮丧地发现妈妈的钱夹里连一张一百的都找不出了。
他忍不住问他妈:“妈,爸爸不要我们了是吗?”
他妈一巴掌拍过去:“胡说!是你的怎么都跑不了。茂茂别着急,这心计重的狐狸胚子在我手上怎么可能讨得了好,就让她再嚣张几天。”
终于有一天,夏如诗打电话给严琳,主动出击了。
市内某家咖啡厅。
夏如诗端坐在包间,不多时严琳戴了墨镜,打扮得简洁而不失风韵,拎着小皮包走了进来。
严琳最近春风得意,觉得自己跟程伟权复合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程伟权在她面前提过不好跟夏如诗开口的事儿,她也有想找夏如诗见面把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