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杜文的脚步一顿,扭头间的表情有些狰狞,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应了声后就急步离开了病房。
作者有话要说:
☆、背叛的背叛
王昊这个人白骥已经不太记得脸了,经历了大劫之后,他的记忆力确实有所损伤,或者说,他全身上下就没有完好无损的地方。有时候,他会莫名其妙觉得哪里不舒服,但检查又没结果,季雨一直强调这是心理因素,但他觉得,如果真有心理因素的话,第一个完蛋的就该是大脑。
那些伤痕,只要记得就会觉得痛苦。
“白爷,您不舒服吗?”
清柔的声音惊醒了白骥,他微微睁开眼,看见病床边的冉晨正望着他,没有忧虑也没有紧张,平静而淡泊,这令他格外安心。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一惊一乍、动不动愁眉苦脸的人,比如杜文那样的,尽管对方拼命掩饰,他还是能够轻易看穿那虚张声势下面的窘迫。
没办法,他怎么没把有关杜文的记忆忘了呢?
“腰有点疼。”白骥勉强坐起来,活动了下酸痛的背,道,“给我推推。”
冉晨乖巧的应了声,一双灵巧的手在他的腰上轻轻揉捏着,缓解了莫名的酸痛。他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有些恍惚,身上有柔软的东西覆盖下来,他知道是冉晨给盖的被子,这孩子总是轻手轻脚的,十分用心。
无论如何,白骥还是不太理解冉晨的这种感情,换作他的话,根本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喜欢上一个人。这太奇怪了,不过他不准备拒绝,人都该为自己做下的事负责,他是,杜文是,冉晨也必须是。
杜文和王昊会面那天,白骥真去了。
会面地点在一个有名的茶楼,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杜文选了一个临河包间,风光明媚,河上不时有游船路过,人声鼎沸,包间里却很安静,茶女表演了一番茶功夫后便悄然退下,
白骥执起杯品了口,很有些满意,上好的云雾虽然也算有名,却不为一般人所知,不研究的人提起来都是龙井、毛峰,谁也不知庐山云雾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放下杯子,眼珠一扫,发觉包间里的人都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你们谈你们的,不用管我。”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要谈的,就是老朋友聊聊。”王昊就是做嘴皮子生意的,一说话总是显得油嘴滑舌,“白爷最近过的怎么样?”
“托福,挺顺心。”白骥放下杯子,他喜欢喝茶也会做样子,茶道这一套早八百年就熟悉了,“比起以前来是好多了。”
王昊似乎笑得很真诚:“那真是不容易,看起来杜老大没少操心。”
“那是。”白骥笑起来,“要不是他,我早见阎王去了。”
言辞之间完全不提过去的事,杜文坐在一边,却像是屁|股里长了刺,心里毛毛的。他其实最习惯的是喝咖啡,但道上的老大们都喜欢喝茶,每次会面都是在茶楼餐馆,他也不得不习惯,经过白骥的耳濡目染,他逐渐也会装模作样品茶了,不过,此时此刻,他最想的还是来杯黑咖啡,无糖无奶。
王昊慢悠悠的道:“杜老大,上次那件事你考虑得怎样?”
他知道王昊指的是什么,最近有种新型粉,效果比大麻好,成本低廉上瘾度却非常高,而且是缓型,初始没什么感觉,到中期会突然变得猛烈无比。这种“好东西“一出来就席卷了市内的场子,多少老大眼红,他却只觉得心烦。
他的地盘在市内并不是油水最大的,地理位置却最好,几条进出的道都无法避开。王昊给别人传过话,希望他开个方便之门,当然,不是无偿的。
“恐怕不行。”杜文一口气喝光杯中的茶,道,“上次我就说过了。”
“上次是上次嘛。”王昊笑呵呵的看向白骥,“有些事情呢,经历过就会有不同的想法。人生在世,及时享乐才是真的,人一死,那就什么都没有喽。”
白骥不动声色,似乎这场面和他毫无关系。
杜文眉头紧皱,道:“王昊,有话直说。”
“有人托我带话,只要有了路,两成不押款。”
杜文冷笑,干脆的道:“不行。”他必须坚持比白骥做的还好,白骥能不碰,他也能。
王昊的笑容并没有消失,反而更灿烂了:“杜老大,何必呢,你坚持着白爷的做法算个什么事?”
杜文沉默了几秒,道:“我是他带出来的,坚持他的做法不是正常吗?”
“杜哥,别这么说。”关志强突然插嘴道,“您和白……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杜文带着嘲讽道,“都是一路货色。”
“可别这么说。”一直沉默的白骥道,“我可没你狠。”
杜文一时气急,包间里几个人,个个都看他不顺眼,处处和他为难。一时间,他只觉得孤独无比,沮丧之极。
“我话放在这儿了,随便你。”他站起来,没好气的道,“白骥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一切都是你的了。”他也不去管其他人的反应,走到门口一拉,门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