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琤笑笑,点头,“恩!”
一伙人围着超大的方型实木茶几坐下来,老太太本来想让贺建华先说话,但见凌琤坐在贺驭东旁边吓得脸色都白了,似乎还隐隐有些发抖,便把发言权先给了凌琤。她说:“凌琤啊,你有什么说什么,谁有道理我听谁的。虽然建华是我孙子,但是如果他没理,我不会偏帮。所以你不用怕,贺家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凌琤心里嘀咕着这老太太还真会做人,面上则是满满的不安和焦虑之色。他拧着两手,小声地说:“谢谢贺奶奶,可是我没什么好说的。”
老太太“哦?”一声,“那你是承认你打了建华?”
凌琤摇头,“我没打他。”
贺建华闻言立马说:“你瞎说,你明明就打我了!”
老太太眉头一皱,“凌琤啊,那你能不能证明你没打人呢?”
凌琤看了看贺建华,随即便把插在裤子兜里的右手伸了出来。
那上面已经绑了绷带,所以看不出有什么,于是高白莲不免猜想这是不是她在门口喊话的时候凌琤偷偷去缠上的,便开口了,“缠个绷带装伤谁不会,这样就能证明你没打人么?”
凌琤果断把绷带拆下来,露出即便清理过,却也仍旧有些血肉模糊的手。他有些委屈地说:“我这样肯定没办法把建华哥哥打得脸都肿起来的。”
贺建华压根儿不知道凌琤手受了伤,因为他没看到有人伤凌琤的手,所以一开始他也跟高白莲一样,以为凌琤是装的,哪成想伤成这样!
老太太看了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凌琤,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凌琤决口不提打人时被自己握住的钥匙反伤了一部分的事实,只说:“我今天回来的时候被几个人围住了,他们拦着我不让我走,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就过来把我一顿打。我反抗不了,就把头给护住了,因为右手护着头顶,所以受的伤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建华哥哥说我把他打了,我根本就没见过他。再说了,贺奶奶您想,就算平日里建华哥哥不待见我,但也不至于看我挨打不帮忙啊,我觉着他还没那么坏。”
贺建华一听这不对啊,赶紧辩驳,“你少胡扯,谁是你哥!再说明明是你带着人过来要打我,后来没钱给人打手费,才被打了,少冤枉到我头上!”
凌琤说:“贺奶奶,您要是不信我说的话,可以看看我后背,那上头全是伤。您想如果那些人真是我找来打建华哥哥的,那建华哥哥怎么伤这么轻?我反倒伤这么重?如果那些人是打手,想要赚到钱,肯定会为了讨好我这个雇主,先狠狠打建华哥哥吧?可是他们反而把我打得很重。”
贺建华冷哼一声,“不就伤了手么,哪里看出来打得很重了。”他当时看得清清楚楚,这小子腰板挺得笔直地离开的,受个屁的伤!明明特么比城墙还扛打!
贺驭东直接撸开凌琤的后背让老太太看见,沉声说:“奶奶,既然有人打了我弟弟……”他的眼睛扫过贺建华略显震惊的面色,才转回目光与老太太对视,“我肯定是要让对方付出些代价的。我贺驭东的弟弟,不能让人白打。”
老太太脸色不太好,事实上这屋里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只不过都不敢开口。这时老太太说:“驭东啊,你先带凌琤上去吧。”
贺驭东便跟老太太和吴遇白告辞,扶着凌琤上楼去了。却说凌琤,明明回贺宅的时候一直很□□但这时候却走得异常艰辛,把贺建华气得……
老太太看着贺建华阴暗的嘴脸,面色越发难看起来,“建华,奶奶只给你一次机会,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我说一遍。”
贺建华总算脑子还没烧成灰,粗喘了两下说:“我看不过哥对一个外人这么好,所以才……奶奶您千万别生气。再说了,我这挨打本来就是因为凌琤,谁叫他惹来那些不三不四的……”
“够了!”老太太突然抬高声音打断贺建华的话,满脸失望地说:“你们回屋吧,我也要休息了。”
“妈?”高白莲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太太的背影叫了一声,见老太太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拧了儿子一把,小声说:“上楼再收拾你!居然连我都敢骗!”
“奶奶根本就不信我。”贺建华越想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走到贺驭东门口时便没忍住,狠狠一脚踢向贺驭东的房门。
“咝!”凌琤被这一脚震得后背生疼!谁让他就靠在门板上!不过不满也只是片刻,他的表情还是很快换回了狗腿的样子。他看着对面把他夹在门板与身体之间的人,小声讨好地说:“哥,我真的就是为了博奶奶的同情心,下次一次注意!”
“还有下次?”贺驭东眯着眼盯在凌琤脸上,“把我刚才说的再重复一遍。”
“好好好,重复重复!”凌琤举双手,背台词似地念,“以后再也不许叫人哥,要叫只能叫贺驭东。不然一经发现……”
贺驭东双臂抱胸看向凌琤,“怎么着?”
凌琤特别特别义正言辞地说:“腿儿打折!”
贺驭东眉峰一挑,“我是这么说的?”
凌琤仿佛从他双眼中看到两簇火苗,于是赶紧霹雳啪啦放鞭炮似的更正,“以后再也不许叫人哥要叫只能叫贺驭东不然一经发现屁股打开花!”
贺驭东满意地让开身,抬起手似乎想抚一抚凌琤的脸颊,却在半路停住了。他轻轻皱了下眉,欲言又止地看了凌琤半晌,终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