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琤借着这段时间想了很多。如果没记错现在应该是暑假期,贺驭东到双桥市是为了完成一份贺老夫人布置的假期作业,为时一个月。
上一世的这一个月他是在打工中度过的,因为被赶出来之后就没有再回去。不过那一个月里他并没有再见到贺驭东,再见那是又隔了两年之后。可他这次不想再跟贺驭东分开了,因为他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有一个二十年可活,所以他要抓紧时间,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这次他决定换个方式,尝试一下走捷径。
贺驭东买完饭回来的时候凌琤已经把事情理了个七七八八,不过由于这一切太过玄幻,他还是有些愣神。贺驭东把他拍醒了叫他吃东西,而凌琤则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贺驭东,我想出院。”
贺驭东面色一沉,“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凌琤这才想起来,他醒来之后贺驭东确实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他。真是百密一疏。他暗暗骂了自己一句什么,面上极为镇定地说:“你去买饭的时候我问的护士,他们说送我来的人叫这名。”
贺驭东勉强接受这答案,但是并没有同意凌琤要出院的说法。
凌琤偷偷松了口气,也不再坚持己见。
当晚,凌琤睡的病床,贺驭东则在走廊里窝了一宿。这要是搁以前凌琤一定十分费解,因为他知道贺驭东有钱,不可能连个宾馆都住不起。不过现在的他却十分清楚这个中原由。好在是夏天,倒也不至于冻坏。可夜里他还是忍不住出去看了几次。
要不是因为他浑身上下能脱下来的就一件又脏又破的半截袖,医院的被子又全是白色,他早就拿去给贺驭东盖上了。
而可能是他这种懊恼的样子让病友们都看不下去了,十一点多的时候,有个陪床的大娘给了他一条好几种颜色的布片拼成的夹被,让他去给外面的朋友盖上。
凌琤道了谢,轻手轻脚地出去给贺驭东盖好,这才又悄悄走回病房。
却说黑暗中,贺驭东略复杂的眼神落在那条夹被上,久久没有措开。
☆、第3章 进山
贺驭东有个怪习惯——睡觉的时候一定要睡非白色床品,并且颜色越深越花哨越好。如果是白色,他的表情就会相当难看。凌琤知道,这是因为贺驭东小时候曾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死在白色床品上,当时染了近半床血的场面对还是孩子的贺驭东来说刺激太大,以至于之后一直都无法接受白色床品。
爱乌及乌,厌乌也及乌,跟贺驭东住的日子里凌琤也习惯了花哩胡哨的东西,所以第二天确定身体无碍之后,他就决定出院。医院大面积的白确实不讨人喜。
出院手续是贺驭东办的,钱也是贺驭东付的。凌琤看着一共有近二百块钱的各项费用,只能摸摸鼻子说:“等我赚了钱再还你。”
贺驭东看了他一眼,说:“不用”然后把包甩到背上便出去了。
凌琤跟在贺驭东身后,将自己之前就想好的说辞搬了出来,“听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是趁着假期过来玩儿?”
贺驭东不算疏离,却也不算热络地说:“恩,随便转转。”
凌琤知道贺驭东这次来是听了贺老夫人的安排,做一次市场调查。尽管贺驭东现在也不过刚满十八岁,但作为贺家的接班人,在教育上总归和一般孩子不太一样。
贺家祖上从清朝中期开始做生意,到改革开放时已经积累了巨大的财富,只可惜文-革时大半都折了进去,甚至赔上了贺老爷子的命。如果不是当时贺老夫人带着两个儿子去了国外幸免于难,现在有没有贺驭东都是两说。
可是你要不要这么防备!!!
光看背影都能看出来贺驭东有多抵触有人跟着他,凌琤简直郁闷得不行。难道真的要像上一世一样,先去修配厂当学徒,包吃住,然后一个月拿着二三十块钱的工资,等攒够了钱再去闯荡?那也未免太坑爹。想他喂过鸡,喷过漆,捡过破烂洗过衣,卖过笑,倒过票,搞过传销贩过药,信过主,沾过赌,当过老板炒过股,都快十项全能了,绝对不能越活越回去!
主意一正,凌琤一把拉住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的贺驭东,“贺驭东,我们打个商量?”
贺驭东正有些郁闷找不到之前下榻的宾馆,听到凌琤这么一说,便在原地站了下来。巧了,旁边正好是个公园,不知谁在外围的栅栏上开了缺口,进去不用绕到大门口。贺驭东打头进去,见凌琤还在原地发愣,便说:“不是要打个商量?进去找个地方坐着说。”
凌琤赶紧钻进去与贺驭东找个地方坐了下来,“我是这样想的,你不是打算在这里走走么?那我来给你当导游?”
贺驭东转头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凌琤再是再接再励,“包吃住就行。”
贺驭东面无表情地看了会儿凌琤身上的肉,直到把凌琤看得快要炸毛,才说:“不行。”
这次他出来多少都有些潜在危险,他那个不省油的后妈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可以扯他后腿的机会,所以以后没准还会有类似之前的事情发生。况且凌琤还没成年,跟着他万一有什么事他没法负责。想到此,他便对凌琤说:“我不管你跟着我有什么原因,但是我不能收留你。如果你有什么别的困难我可以帮你,可一会儿吃完中午饭你该回哪还得回哪,不能再跟着我。”
凌琤闻言默了一下。像现在这样两个人毫无顾及地沐浴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