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远愣了一下,“那就先说说对付林氏的事情。”
“我是这么想的,林家人个个都有自己的算计,你回去后,你二叔小心建立的平衡肯定会被打破,你到时候就选几个好用的人,动动口就行。”
“我以前从没想过会有再次回到林家的那天,而且还是我自己主动回去。”林天远有些惆怅,“你准备牺牲什么让我回去?”
默契地对视一眼,“西边那两个加工厂,筹码应该够了。”
“当然足够,这么大一块肉,你是要让我一回去就引起腥风血雨啊。”
“不够乱,你怎么好下手,而且我也不想让你在那鬼地方待太久,差不多了就及时抽身,小心神经衰弱。”
“你就不能盼点我好,嘴这么毒,总这么损我,袁公子知道么?”
“他要是听见了,只会更加开心。”
“也对,你家那位就是只陈年老醋坛子,尤其对我和嘉树,像只护食的小狼狗,他知不知道这叫得罪娘家人。”
余尽欢白林天远一眼,将人带出书房扔到客厅,“我去看看天意,你自便。”
“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没得救啰。”
余尽欢装作没听见,上楼来到袁天意床前,他越来越不敢看袁天意的模样,身体越来越虚弱,皮肤都松松垮垮的,身上的肌肉一点点消失,唯一让他庆幸的是没有其它的并发症。
胡医生说病后三个月是最佳的苏醒期,若是过了这段时间,那就半年,一年,之后的希望就极其渺茫了。
他很多时候都不敢看日历,不愿意计算一天天如水般流过的日子,仿佛将对方苏醒的希望也一点点冲走。
看得久了,他就会难受,然而不看,他又会挂念。
所以,他不能就这么安静地坐着,他可以给袁天逸揉揉身子,或者说说话,这样能让他暂时忘掉一些事情,让日子过得更容易。
他总是这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脑袋里装不下太多复杂的事情,嘉树总说他一根筋,林天远则说他固执,还有人说他敏感,还有人用类似于自私、狡黠等等带着贬义的形容过他。
袁天意是怎么说的呢?说他只是心很小,只能专注一件事,并会努力去完成。现在想想,这是多么高的评价啊,可是这一次,他这么专注地想要袁天意醒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对方,即使眼眶酸疼欲裂,对方也依然没有醒过来。
他只能再一次闭上眼睛,任泪珠滑落,然后擦干,继续从给袁天意翻身开始,再一次循环。
方伯进来告知杨林的到来,下楼便看见林天远和杨林两人间的气氛有些诡异,明明互相看不顺眼,却又不得不和平相处,脸上都是隐忍的表情。
“杨林,我们找你是想问问当年嘉树的事情。”
杨林闻言没说啥,只是别有深意地瞟了林天远一眼,然后便将当年的事说了一下。
嘉树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从小就比寻常人要聪明几分,性格温和,人缘特别好,可以算是现实版的万人迷,长辈和小孩都喜欢缠着他,同龄人也争着和他做朋友,余尽欢是初中时和嘉树认识的,一见如故,相逢恨晚,很快就打成一片。
袁天意因此很在意嘉树,最初也调查过这么个人,但并没有深入,后来嘉树和林天远的事情曝光,林家人为难嘉树,袁天意最初确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并没有余尽欢以为的落井下石。
“天意那时候其实还是袁氏国内内定的接班人,与林氏的人经常碰面,林家人为难嘉树,他还顺手帮过几次小忙,后来那些不堪的新闻疯传,你求他帮忙,他也尽力了,不然你以为惹得满城风雨的大事件能那么快落幕,但林家有人不甘心,他得了消息,想要送嘉树去国外,谁也没想到嘉树会提前订了机票,而航班还出了事。”
“得到飞机失事的消息后,天意派人去搜寻,还找了最好的专业搜救队,一直没有放弃,半年后在一个当地部落里找到了嘉树,不过,”杨林停顿了一下,看着紧张兮兮的余尽欢,眼神里居然带了一丝怜悯,“他全身上下多处受伤,脊椎和大腿伤得最重,而且和天意一样,一直昏迷不醒。”
“后来呢?嘉树现在怎么样了,他在那里?”这一次是林天远激动的声音。
“伤得太重,天意找了专业的医疗机构治疗内外伤,然后就发现嘉树的身体有些古怪,生命体征很不稳定,一直处于危险中,具体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天意借着袁氏的名义托了关系,才将他送去一个秘密的医药研究基地,在国内,但更多的消息就不是我们能够知道的了。”
“我还记得天意隐约说过,有什么10年的合约。”面对大气都不敢喘的两人,杨林说了最后一句话。
“关于那个研究基地,有可能查得到么?”林天远很不甘心。
但杨林的回答让他失望,原来是国家机密,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力量所能企及的。
“如果你在医学界有很高的成就,他们也许会主动找上你。”杨林最后还是给了他一个微弱的希望。
其实这一刻余尽欢的心里也是翻天倒海,五味杂陈。
他记起他和袁天意曾经因为嘉树而发生过的无数次口角,也是在那些争吵里,两人的情分被一点点地消磨,减弱。
“袁天意,嘉树死了,这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逼走他?”“为什么他每一次受伤,你都在一旁,现在他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