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哗然。
那时候市法院里是言炎的爸爸接手的案子,上级的明示暗示、舆论各界的压力,叫他选择了自己的良心与职责。
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当然那一腔豪情的实习生自然也被拍死在了沙滩上,那就是后话了。
工作上的不如意倒也罢了,竟然有社会人士三天两头来他们家门口胡闹、挑衅滋事,把一家人的生活搅得乱七八糟。泼油漆、刷大白,那都是家常便饭。偶尔有一天,那伙败类人渣竟然将手伸到了小言炎的身上,险些闹出人命来。
夫妻俩被逼得没办法,商量了几天,决定把言炎先寄养在乡下言妈的亲姐姐家里,等到上小学的年纪再接回来。
言炎从来到邵家的第一天起,就没开口讲过话。他来的时候才两岁,会些“哦”“啊”之类儿童官方用语,后来连这些声音都没了。
小屁孩儿饿了渴了都不吭气儿,平时谁都不喜欢,也不跟任何人类亲近。吃饭的时候左手握筷子,右手抓勺子,筷尖儿活动范围通常就在以肩关节为圆心、以胳膊为半径的一个90度角的扇形范围内,勺子就戳在自己粥碗里。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他和家里的老猫关系最好。此猫有个风雷火闪的大名,叫——狗子,是个一猫分饰俩物种的存在。
由于上了岁数,全家人都管狗子叫“老狗”,借以表达一种尊卑观。
那狗子做为一个孤傲高冷的喵星人,平时吃饱了最喜欢跃上房梁睡大觉。突然有一天,狗子伸懒腰的时候,看见自己脚底下的地面上站了一个仰头往上直勾勾盯着它看的小孩儿。老狗没搭理他。
但这小孩儿一次两次看还行,三次四次看它就吃不消了。终于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季,狗子被那意味不明的小眼神盯得猫皮发麻,肌束颤抖,一个站立不稳,一头从房梁上栽了下来。
言炎初来乍到,不费一兵一卒地就将狗子拿下,胜利的果实掉落得如此突然。
不过两岁时候他胳膊太短,抱不动狗子,两条胳膊只能夹着狗子脖子把它拖成一长条,来回在地上拖来拖去地走。
可怜狗子头一回礼贤下士,被这一非人非猫的待遇折磨地悔青了肠子,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选择的道路跪着也要走完,就在言炎日复一日将它拖地行走的时候里成为了“沉默中的大多数”。
事实证明猫性本贱,狗子被言炎拖来拖去走了小三年,到后来简直都到了“不拖着我走我就不动弹”的赖皮境界了。
但现在言炎已经长大,能够将它整个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