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砰的一声碎裂在夏无尘的脚边,他看着脚边的碎片,语气清晰却缓慢地的提出疑问:“咦?奇怪,这好像是我家的花瓶?”
耿回雪干笑,他得快点溜,要不然等会儿恐怕就溜不掉;而且万一被报官捉了起来,一定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他可不想那么惨。
“呃,不是——那不是你家的,是我家的。”
“是吗?那为什么你袋子里露出来的盘子,看起来也很像我家的?”
耿回雪急忙掩住自己袋子里的东西,结巴得更严重:“你太多心了,这……这也是我家的,大概是我们向同一家商家买的,所以……呃呃……也就是说……应该这么说……总归一句话,那就是四海之内皆什么的,你千万不能多心,我们都是兄弟,我不会害你的。”
他说到后来,已经开始语无伦次,更是急着挥手强调自己的清白。
夏无尘点了个头,顺着他的话说道:“没错,四海之内皆兄弟,既然都是兄弟,你当然不会骗我,只不过……
该怎么说呢?”
他偏头看着耿回雪衣襟中夹带着的那块布巾,“不过真是很奇怪,怎么连你怀中的那块布巾看起来都那么像我家的;我记得苏州的悦心布庄告诉我,这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你怎么会有?”
惨了,他今天要是没被报官捉起来就真是没天理了!
耿回雪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他完全想不出任何理由,只能结巴道:“这个……我想……也就是说……那个…
…”
“你的意思是悦心布庄骗我是吧?”
对方给了他一个借口,耿回雪如获大赦般用力的点头,还假装越说越激愤:“对啦!他骗你的,这世上怎么可能只有这一块,你不要被他骗了。那个老板一定对每个买这块布的人都这么说,无商不奸这句话你总听过吧!”
夏无尘的语气依然很柔和,却很犀利:“娘子,想必你也不是夹带着东西要偷跑,只是今儿个夜色太美,你才想登上墙去,欣赏美丽的月光吧?”
纵使事实上不是这样,但是耿回雪怎么可能说出来。只见他点头如捣蒜,急忙想解释些什么,还说出跟他的人生信念相反的理论来。
“对啦!我的人格这么高尚,怎么可能会偷东西?开玩笑,我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手脚不干净的混蛋了;那些人小心不要被我看到,否则我绝对把他们揍个半死。”
“所以我也不应该惊动捕头大人对不对?”
这才是重点,万一惊动捕头他绝对得去坐牢的。所以耿回雪卖力的点着头,“对,你绝对不能去找捕头来,我绝没有偷东西,我可以发誓。”
“那就发个誓来听听?”夏无尘依然笑得很和蔼。
“呃……”他是真的偷了东西,所以他怎么敢真的发誓。耿回雪此时不禁痛恨自己刚才干嘛说什么对天发誓的话,他的脸上布满冷汗,一滴滴的冒出来,他拼命用袖子去擦,衣襟也因此湿透了。
“快发誓啊,我在等呢,否则我叫捕头大人过来了。”
被逼急了,耿回雪只好发誓道:“好,我发誓就是了,我耿回雪若是有偷东西,那我就……就……”
“就怎样?”看他就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夏无尘笑得更温和的接下去问。
耿回雪被逼急了,只好心虚的小声说:“就被……就被从天而降的豆腐给砸死,这样可以吧?”他发这个誓未免也太没诚意了,一听就知道是鬼扯。
夏无尘低声笑道:“这个誓似乎不太可能实现,豆腐怎么能砸得死人,你有没有毒一点的誓啊?”
耿回雪在心里臭骂,你这个跛脚鬼还真要我发毒誓。妈的!心肠这么坏,怪不得没人肯嫁给你,才会买人来当老婆。
他虽然在心里直咒骂,但事实上他是真的偷了东西,哪敢冲动的真骂出来,于是他便又支支吾吾的乱扯一通:“这是我们苗疆最毒、最毒的誓了,我发这个誓已经算是很毒了。”
夏无尘看她冒了满身冷汗,终于不再逗她。他抬起手来,示意耿回雪扶住他的手臂,他的嗓音是一派温柔:“娘子,让我扶你,小心别摔伤了。”
“免了,不用你这个跛脚鬼……”
才开口就骂人家跛脚鬼,耿回雪果然欺善怕恶,一般人不会当面说出人家身体的缺陷,但是他却照说不误,一点也没顾及他人的自尊心;不过,夏无尘似乎也没有什么感觉就是了,还是带着一贯的笑容。
只是夏无尘脸上虽然带着笑,但他说的话中却带着听不出的算计,显然准备将耿回雪一军。突地,他回头,然后惊慌的喊道:“哎呀!我看到总捕头过来了,娘子,你还是赶快下来吧!总捕头可是凶得很,听说上次有户人家遭窃,总捕头不仅当场捉到那个贼,还把他打了个半死;总捕头说他最恨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所以如果被他捉到,很少没被打成重伤的。”
一听到他说得这么恐怖,再加上他表情十分逼真,耿回雪真的以为总捕头走来了,随即吓得脸色发白,急忙跳下墙。
他跳下的同时,夏无尘也往前踏了一步,刚好将他抱个满怀。
夏无尘笑道:“娘子,好一招投怀送抱。”
“你少恶心,谁是你娘子,谁又投怀送抱了!”
耿回雪的头往上仰,刚好看到夏无尘欺近的脸,他怔楞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刚才因为天暗,他看不清楚这个男人的脸;而现在在他的怀里,自然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