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开了门,问,“吃水果吗?”
不等林雾白点头,林母端了一小盘切好的苹果过来,她很少见林雾白乐成这样,“这么开心,跟谁聊天呢?”
林雾白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一个朋友。”
“女朋友?”
“不是,是男的,男的。”林雾白心里头默默说着,男朋友。
“哦。”林母语气中的希望立即转为失望,然后说道,“雾白,你也别怪你爸,他闷了一辈子,不过思想还算开明的,我们也是担心你。给你安排的人这个也不见,那个也不见,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吧?你不想回c市无所谓,我劝劝你爸,但是你要让我们放心,得让我们知道你过得好才行啊。”
“嗯。”道理他都懂,可林雾白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只能默默地吃着苹果,也不敢抬头看他妈。
“你的性格一直这样,不说话,爸妈永远猜不到你在想什么。”林母叹了口气,转而开始从林雾白身上找原因,“你这孩子脸皮儿薄,又倔,一点都不主动,哪家的姑娘会喜欢哟!”
“妈……吃完了。”
“这么快!”林母知道他不愿意听下去,只能唉声叹气地出去了。
c市不过是一个四五线小城,生活节奏慢,大街上走着的人都跟散步似的,完全不像a市一个个神色匆匆。临近春节,c市并没有明令禁止烟花爆竹,公园里,小区门口,到处都有不用上学的小朋友在放爆竹,时不时就能听见噼里啪啦一通响。
林雾白喜欢这样的氛围,有时候一个人在外闲逛,光是看看路边的花草树木和上学那会儿每天经过的小商铺,都能走上半天。他踅摸了很久,从相熟的一家古玩店里买了几块儿不同颜色的原石,没事儿就在房里用砂纸细细地打磨抛光,最终选了绿松石嵌在皮手链上。完工后,林雾白检查了半天,线装得整整齐齐,胶水没有溢出一丁点儿,没发现任何瑕疵,才把它装了盒。
林父还生着气,宁愿天天早出晚归和老同事老朋友喝茶下棋,也不愿意多看林雾白一眼。家里两只大闷葫芦,林母早就习以为常,林雾白偶尔陪着母亲逛街置办年货,明明感觉什么都不缺,每回逛着逛着却都能采购不少东西回家。
除夕这天,一家三口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大扫除,也是各自承担了一片区域,互不干涉。
林父冲着林母喊,“过来帮我抬抬,扫扫底下。”
林母从厨房伸出脑袋,对正擦窗户的林雾白说,“雾白,去帮帮你爸,我一手油。”
林雾白从窗台上跳了下来,“爸,我来吧。”
俩人事先没有商量好,都分别往后退,再来,又都往前推,林父瞪了林雾白一眼,“往我这边来!”
父子俩的冷战总算破了冰。
打扫完毕,换了新的窗帘和沙发套,再贴上窗花和对联,拿出早备好的糖和坚果放在茶几上,还真有点过年的样子。三人接着一块儿准备晚饭,等菜上齐摆满一桌,忙活儿了一整天总算能歇会儿了。
一家人就着春晚吃吃喝喝,气氛也算融洽。
上了年纪的人都熬不了夜,林父林母撑不到零点,十点来钟打着哈欠进屋睡觉去了,剩林雾白坐在沙发上边吃橘子边看小品。节目并不好笑,没什么看头,但是林雾白习惯了年年都等到春晚播完才睡觉。
差几秒钟十二点,陆陆续续有人家开始放鞭炮,声音震天响,老房子的玻璃隔音效果很差,吵得林雾白忍不住往窗外看。正巧有人在楼底下放烟花,嘣的一声接一声,炸开成片,各种颜色向四周散去,绚烂无比。
随着烟火而来的,还有宋元卿的信息,短短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林雾白也给他回:新年快乐。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无论天涯与海角,一年一度的春晚打出结束字幕,林雾白也有了困意,这时手机又震了起来。
“喂,你家到底是在银杏路还是梧桐路啊?”
“什么?”鞭炮的声音太大,林雾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在……新兴广场这边儿。”宋元卿提高了音量,“这会儿信号太差了,上不去网,看不到你定位的地点。”
“……你在这儿?你在新兴广场?”林雾白愣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等会儿,我马上就到。”
林雾白穿好羽绒外套,拿了钥匙就往外走。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应该怎么形容,大概就是,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吧。
他只想快点看见宋元卿,一着急,都忘了可以开车去,好在离得不远,一路小跑到新兴广场,停在岔道口的一辆车按响喇叭,林雾白钻进副驾驶,车里暖暖的,林雾白脑子秀逗了似的问了句,“怎么换车啦?”
宋元卿咧嘴一笑,“嗯,换了。这辆你喜欢吗?”
“你喜欢就行。”林雾白只知道这车比上一辆还要贵,他连呼带喘的,跑得鼻头泛红,“不用跟家人一起过年吗?”
“没事儿,有我哥呢。”宋元卿满不在乎地说。吃完饭他就在家待不住了,和宋儒晨闹了一会儿便溜了。回他自己的家吧,没意思,找别人,大家都过年呢谁有功夫儿跟他瞎晃荡。他开车转悠了几圈,从一个又一个夜店门口路过,看着曾经热爱的灯红酒绿,兴趣缺缺。反正c市也近,宋元卿没多想就过来了。
包住林雾白的手帮他捂着,两人静静地看着对方,也不知道谁先凑近的,嘴唇慢慢贴在了一起。宋元卿的唇温暖湿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