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十八道,“等你吃完,我们启程。”
“去哪?”
“雍州城,将军府。”
我故意慢条斯理的吃,边吃边想事情,然后偷偷的看一旁的十八,皱皱眉,这人盯着我看了不下十来分钟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我吃完了,十八用冷若冰霜的目光盯着我站起来,示意我先走。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不到三里地,我本就四肢酸软,头疼不止,没多久就体力不支,眼前发黑,只来得及暗骂了一句该死!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屋子里。身下是略带潮气的被褥,床边摆着个只有暗火的火盆,四周的摆设十分杂乱,却随处可见晒干的药柴,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苦味。
再抬头,发现十八双腿盘坐在床的另外一头,闭眼一动不动。
看来是十八把我带这儿来了。
我刚刚一动,十□□睁开了眼睛,语气和缓的说:“你染了风寒。”
意间言骇……果然是他风格。
这样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我之前的反应不就是感冒了么……
太久没感冒过,竟然没想到上面去。
我忽然想到个问题开口问道:“为什么我感冒了你没事?”
十八没给我答案,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个老人,看上去白来岁了,但是背脊还是比直的,看上去精神奕奕,他笑盈盈的看了我一眼,道:“小伙子醒啦?”
我礼貌的笑笑,心想大概就是这个老人给我治的病。
“云伯,”十八叫了老人一声,然后对我道:“你再睡会,明天继续赶路。”
“这次这么赶啊,怎么不多住一会?”云伯露出惋惜的样子,语气里带着责备。
看样子,云伯和十八是旧识。
“近来有要务在身。”十八边说边重新闭上眼睛。
我听到那个老人叹了口气的样子,转身就又出去了。
屋子里就又只剩我和十八。
可我大概睡的太饱,精神格外的好,到了半夜,发现十八推门出去了,外面响起砍柴的声音。
第二天天微亮,我们就悄悄走了,院子里堆满了劈好的干柴。
我也不问什么,但是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十八和这个云伯关系非同一般,至少我从来没见十八对谁这么好过。
而云伯,大概是一个医者,住所相对偏远,不是人口集中的地方,我和十八走了半天,才到了人烟旺盛的地方。
此次我们两个就是单纯的赶路,好在我这身体的底子好,风寒也只是一晚上的时间就完全痊愈了。
完好的我,赶赶路肯定还是不在话下。
十八这大爷,除了二十四小时贴身跟着我外,也没什么不好。
算是完全杜绝了我跑走的可能性。
眼见雍州城就在眼前我不禁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望着后面的十八——最终我还是没能跑掉。
十八推了我一把,我一个酿跄就跌进了雍州城。
但立刻,我就被突然跳出来的黑衣人控制了肢体,压在地上,反观十八,却是一派风淡云轻,温润的声音轻道:“八十九现在怎么样?”
第17章
我一下子傻眼了。
难道他早就料到自己回来会没事?并且料到八十九回府不会有好结果?
要不然他凭什么会如此镇定的发问?完完全全就是一副胜者归来的模样。
就听有人道:“已经被主子削了十指。”
十八衣袖一挥,潇洒道:“回府。”
于是一行四人,大大方方的押着我走在闹市中央,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铺子和小摊小贩,算得上人声鼎沸,而四周的人,就跟没看见一样,只有偶尔几个人好奇的看过来,然后小声的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敢明目张胆的指指点点。
一路走到了一座府邸,守门的人看见十八他们,笑骂了句:“十八,可算是回来了,快去前厅见过大人。”
十八不理会那人,冷眸往里走,只见弯弯曲曲的行廊后,是稀稀疏疏的屋舍,路上时不时就有人守卫,却不见侍女。
慢慢的,视野开始变得开阔,屋舍明显变得豪华精致起来,十八推开其中一道门进去了,对着里面的人,直接跪地:“属下归迟,愿受责罚。”
我被人压在后面,强迫的跪了下去,只见一人斜倚在太师椅之中,身着赤衣,衫半解,手中抓着一人的头发,强迫那人埋首在自己的双腿之间,慢慢的移动,他则是慢悠悠的看了地上十八一眼,道:“谅你情有可原,领百杖。”
十八应:“谢主上。”
这人就是单存志了。
单存志眯了眯眼睛,狭长得双眼看不出情绪来,他伸手拽了拽身下的人,那人转了个身,却正是多日不见的八十九!
却已经没了当日离开时巧笑如烟的样子,双臂软绵绵的掉在身体两侧,不用检查就知道是骨折了,至于手却是藏在袖子里,暂时看不见,想起之前听到的,削了十指,还是仍不住露出惋惜,好好的人,一下子就变成这份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甚至还成了单存志的禁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