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回刚一出殿,皇帝阴沉的面容便缓了一些,与那两位大臣道:“此事,密之。”
而晋王在府中来回踱步,心惊胆战。
那位通风报信的大臣已走了。晋王请了他那几位足智多谋的幕僚来谋事,,欲周转出一条脱身之计,众人七嘴八舌,却无可用之计。晋王勉力让自己宁神,自己也在想,究竟,要如何应对阿爹斥问?
晋王怕得很,想到赵王现下虽还禁足,只怕过不得多久,便能解禁,来到他面前耀武扬威,晋王眸色沉了下来。
一番劳碌竟是自寻死路吗?晋王怎甘心如此。
可又着实寻不出破解之法。
正当晋王万般无措之下,长史快步入殿,弯身一礼,道:“殿下,门外有一小郎,称他手中有濮阳殿下交与殿下的书信。”
七娘!晋王连忙道:“快带他来!”
长史才一转身,晋王便冲了出去,道:“不!还是我去见他!”
卫秀的人,旁的不说,稳重一条,却是无失的。晋王接过佩囊,从中取出书信,摊开,急切的目光快速扫过,只见上面写着:“晋王兄亲鉴:余避险于邙山竹林,安好勿念,代禀君父。阿七手禀。”
仆从站着,看晋王喜动颜色,待一看完,他喜道:“天不亡我!”
几名幕僚也跟了出来,晋王令长史将这位送信的小郎带下去,赐他财物。仆从道了谢,冷静的目光在那几名幕僚与晋王脸上扫过,便跟长史下去了。
晋王从惊喜中出来,渐渐猜疑起来。
七娘没道理向他求助啊。她不是该去寻赵王?莫非其中含有陷阱?
这几个幕僚都是知晓此事的,也一并议论起来。
难道是七娘知晓此事是他指使,故而以此来炸他?若果真是他,他得此手书,必派人去斩草除根,邙山兴许已设好了埋伏,待他人一到,便会拿个人赃俱获。晋王眼色沉了沉。又或是她故弄玄虚?她不入京,定是身上有伤,不能远行,欲借他之手呈禀阿爹,入京之后,再与他计较,阿爹那里已经有了张道之的证物,再加上七娘之言,他怕是脱身无望。
幕僚那头,也商议出结果来。
其中一位叫叶先生的,是他们中的领头之人。他上前禀道:“殿下,以臣等之见,当速派人截杀!”
“哦?截杀?”晋王目光一闪,也有此念。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先生,三郎要来截杀。
高士:不会。
公主(疑惑):先生怎知?
高士:凭他为人猜的。
公主:╰_╯看来先生对他甚是了解!
高士:再了解,也不及对你。
公主:~(≧▽≦)/~//
第9章
事已至此,懊悔无益,要紧的是,如何度过此次难关。
叶先生见晋王有所意动,忙与他分说道:“张正卿虽已与圣上禀明,殿下却并非无辩解之处,不过些边边角角的证物,殿下推说不知就是。至于公主,纵使此时不知殿下所为,回京也知道了,到时,必视殿下为仇隙。”
晋王神色一振,沉吟不语。
“臣观公主,非易与之辈,若视殿下为仇隙,日后也定与殿下处处为难。圣上之爱公主,言听计从,到那时,殿下危矣!”叶先生讲得口沫横飞,他身后诸位幕僚皆点头赞同。
皇帝待公主如何,世人有目共睹。
晋王黢黑的目光更加凝沉,一点点被说动。
叶先生又叹了口气:“再者,公主为圣上之女,殿下却也是圣上亲子,届时已失一女,圣上痛彻心扉,殿下只管不认,再令群臣上疏作保,圣上难道还能再狠心割舍一子?”
失女是锥心之痛,失子便不是了?皇帝对子女素是宽厚,何况,眼下也只张道之一家之言,尚未定死,还有可周旋之处。
幕僚们亦纷纷称是。
晋王很受引诱,就要立即派人去做,顺道还得将那送信的小郎处置了,只当从未收到这手书。但他刚迈出一步,便想,叶先生言之有理,然种种皆是先设想濮阳并无后招。
晋王迈出的脚收了回来。
叶先生不解,刺杀公主本就不妥,他当初是反对的,奈何殿下坚持,又有诸位幕僚声称可行,公主并无可用之人,突现杀招,以有备袭不备,稳操胜券。他一想也是,公主甲士虽皆是陛下自禁军中抽调出来的精锐,但到底人数有限,杀了,还能嫁祸赵王,可谓一举两得。
可谁能想到,公主有如此急智,甲士全军覆没还让她逃了。
留下一个残局,如何收拾?只好将事做绝了,不然,还等公主回来报复?
叶先生疑惑道:“殿下如何犹豫?”
晋王沉吟道:“倘若濮阳另有后路?邙山不过一处陷阱?”
见他还在顾前顾后,叶先生急了,一跺脚:“殿下!公主在宫中,依附陛下,自身并无可用之人。此番落难,来信向殿下求援,定然是真求援!”
晋王却更多思多虑起来。
“濮阳那人,不能欺之年少,更不能因其依附陛下便小觑,端看她能在天罗地网之中脱身,便知其诡计多端……”晋王起先还是与叶先生等人分说,说到后半截,便自言自语起来,“更何况,她为何不向赵王求助?反来向我……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龃龉,让濮阳以为派遣刺客的是赵王?这倒是与我有益……”
叶先生听晋王如此言语,急坏了,他忙转到晋王面前,长揖道:“眼下不是细想的时候,就算现下不知,回来也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