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林大窘。
“不论怎么样,别拉着别人罚我……明明是我们俩的事。”段榕俯下身,轻轻在他耳边道。
顾东林眯了眯眼睛。
“那……罚也罚了,我也认了,没什么奖励么?”
顾东林笑骂:“你还想要什么奖励?”
段榕明显很不乐意,闷闷不乐地道了晚安才走。老张捧着书回过头来:“电梯坏了,要爬楼梯——进展飞速啊,啊?!我看着都替你们捉急啊,杵那儿怎么就不再来个三分钟呢?”
顾东林懒懒地嗯了一声:“嗯……不清楚,没明白。”然后把前几天的事情与老张讲了一遍,连带师兄的话。
“哎呀,”老张感叹,“人渣啊!”
顾东林严肃道:“怎么能这么说?他不算坏。”
老张嚷嚷你开玩笑么,玩弄人心到这地步都不算坏,什么才叫坏。
“are you kidding?五胡乱华才叫坏!”顾哲正经,“两脚羊听说过没?一进中原先抢二十万少女,行军途中一边qiáng_jiān一边吃!抢二十万少女,那她们的家人肯定都被杀掉了啊!你都不知道大一统崩溃后人心可以沦丧到什么地步,就算同是华族人,揭竿而起后要lún_jiān妇女,那都是‘父兄以舌净其阴’,然后再……”
“够了够了……”老张喊停,“你赢了,段榕绝逼是圣人。他毕竟不吃人,也不会要你老头陪他一道变态。”
顾哲满意:“这世上没有纯粹的恶,只有无知——不过他虽然不坏,但也不那么好。你看,游牧民族虽然坏,但至少也是有正义观的:骑马、射箭、讲真话。段榕他连真话都不讲:吃饭、做爱、弹钢琴,是不是。所以我不是很清楚应该拿他怎么办。我师兄要我花点时间驯化一下,但是我觉得,如果没有什么意愿要在一起的话,这个时间精力似乎不必花下去。”
“are you fug?”老张鄙薄地斜视他一眼,“一个正常的顾哲不会在星期四晚上陪一个男人在校园里轧两个钟头的路,他会去网球馆打网球!这分明是一个落入情网的顾哲。”
顾哲辩解:“这不重要。一个医生在做饭,不意味着他是个厨子;一个水手在岸上,不意味着他就变成一个司机。事物的
本质不随存在的状态而变化,虽然形式因有所改变,但我的质料因、动力因和目的因仍旧一以贯之。这就导致一个落入情网的顾哲依旧是顾哲,依旧被理性统治着,不会因为激情而变得落入俗套。”
“你是在搞笑么?”老张冷笑,“当你承认你落入情网的时候,理性就已经溃不成军了。你想,你明明知道他是个不那么好的人,你清楚得很,心里明镜似的——可你还是会喜欢他,明白?理智管个屁用!爱情就是这么该死的玩意儿!你师兄说得很对!”
“这也不重要。”顾哲淡定,“爱情毕竟只有三个月,而我要挑选的是终生伴侣。即使我的激情暂时打败了理性,让我对他产生好感,那又怎么样呢?我的激情不可能强大到放逐理性、让我跟这么个不那么好的人在一起。哲学王不可能感情用事。”
老张冷笑:“我拭目以待。反正我们的话你也听不进,不过你去翻翻你的理想国,就知道你的悲剧已经是注定了的——哲学王既然跳出洞穴、超越俗世,但是他为什么要回来,统治城邦?”
顾东林很拿手:“名利和惩罚虽然被提出,但毕竟依旧是城邦的维度,对哲学王是不起作用的。真正让哲学王回归俗世的,最后是感情……”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比如说,自己的悲剧已经在两千年前被写进《理想国》里……
老张哈哈大笑。“你看,即使是哲学王最后也会被感情所捕获。现在你已经被捕获了,一旦下降到俗世的维度,某人可有的是法子整你啊。”
顾哲偏头,望着老张若有所思:“a!你不是个搞法律的么?”
老张恩哼一声,说搞法律的也得念《法篇》啊,而且逻辑能力很出类拔萃哦。
“这简直就是个……。”顾哲捧着书神游天外,“你的意思是,我必须在下降到俗世的维度前把他驯化?这不仅仅是出于激情,而是理性的选择。因为一个俗世必定存在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而如果我自由放任,由他统治,那对我来说是最大的不幸,因为我必须得忍受一个不如我好的人来管我!果然很严重!”
“不论怎么着,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已经不可能了,你必须为将来可能到来的不幸做准备,魅惑他。看开一点,他在俗世的角度还是挺不错的,高富帅,很有才,看起来还挺温柔……你要求不能这么高嘛。虽然自恋了一点,但是他毕竟从无败绩,从简单逻辑演绎上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就像二战之后,人们一般倾向于用归谬法把整个法西斯主义封印掉一样。”老张下结论。“而且你也有这个资本,毕竟你的手长那么好看,女人一样的,不止指甲,连整个指尖都是粉红色的……这么双手用来撸管一定很爽。嗯。想想就销魂。”
顾哲受了惊吓,偏头看着一本正经的老张。老张一本正经:“反正你都要搞基去,让兄弟乐一乐?”
顾哲扭头直视前方:“……no。”
顾哲又变成了一个苦闷的个体,喝了点红酒,然后心事重重地睡下。第二天一睁眼,他就跑段榕公司去了。
他到的时候,段榕还没来,就看见hew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