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事情当事人反而是最不清楚的,就算苏远他不承认自己喜欢你,但是江津你自己想想,你们认识了才多久,除了喜欢你谁能为你做到这一步。”
“其实他为我做过的事远不只这一件”江津微微仰起头,表情恢复了平淡,“我一开始很奇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对所有人都真诚体贴。但是后来我慢慢发现和他在一起感觉很舒服。”
——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内里明亮干燥的人,这样的人总是让人愿意交付感情,因为笃定不会受到伤害。
江津想起那天看到的那封情书,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形容词:
“就像是一杯温水,没有触碰到就会沸腾伤人的逆鳞,所以可以放心的取暖。”
于子扬听了就笑了:
“我就说我认识你这么久,除了苏远真没看见过你对谁这么特别,原来是动了凡心了。”
一般情况下来说,江津不说话就等同于默认,于子扬忍不住笑了:
“得,苏远这下算是没白挨,什么时候的事?”
一向利落的主席大人听见这句话罕见地露出一种迟疑的神色,眼神复杂:
“我不知道。”
苏远为他受伤的事让他惊讶也让他少有的心乱,当亲眼看见一个人能替你挡伤替你流血时,那种震撼是对世界的一种重新认知,所以江津才会有“为什么推开我”这样咄咄逼人的质问,但江津从小就有种超出年龄的分辨力,连感情也能划分的明明白白,在文艺节那晚苏远睡着后,他回到苏远床边看着少年睡梦中因疼痛皱起的眉,静静地坐到了凌晨,清亮的月光把心室也照得透亮。然后所有的喧嚣的没有头绪的情绪终于在这里沉淀下来露出最柔软的一层心思轻轻浮在上面——
他想照顾苏远不是因为感激和愧疚,而是因为他喜欢苏远。
他,喜欢上苏远了。
可是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江津想了很久依然无法回答。
也许是一起吃饭的时候也许是一起做功课的时候,还可能是苏远再三叮嘱他一定要按时休息的时候。
那些细节太琐碎,但是哪一个都有苏远的影子,之后这些细节就带着苏远慢慢地从生活里化进了骨肉里,分开就要连皮带着肉。
润物无声。
“行啦”于子扬拍拍江津,“喜欢就去吧,快点让你的苏远开开窍吧,他现在可是抢手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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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津和于子扬买完菜回来后,林峰已经做好了一道菜,沈菲菲帮忙洗菜切菜,苏远则在厨房走来走去装作不经意地时不时捏两片拌好的藕咬的卡次卡次的。
见人齐了林峰加快动作,很快几道家常菜就摆在桌上。林峰做菜很有水平,于子扬在桌上一直吵着要林峰嫁他,林峰听得青筋爆爆,苏远看了一眼不停往林峰身上黏的于子扬心头火起:
好啊!竟然敢当着老子的面调戏老子的人!
“尼玛你离我家林峰远点!都快长人身上了!林峰可是我的人!”
江津夹菜的动作一顿,筷子在中途改变方向,一筷子油麦菜就出现在苏远的碗里:
“多吃饭,少说话。”
“扑哧”
沈菲菲在两对狗男男的强烈视觉刺激下忍不住喷饭了。
于子扬和沈菲菲走后,苏远趁江津不在的功夫悄悄拉住了林峰。
“林峰你先别走。”
“干嘛啊?”林峰狐疑地看着他,“偷情?江津会杀了我的。”
“呸!你他妈瞎想什么呢!我和主席是坚定的革命友谊好吗?!”苏远骂道
“那你要干什么?”
“我现在不能沾水,不能洗澡只能擦”苏远压低声音,“但是我实在不好意思让主席动手。”
林峰切了一声:
“还说是坚定的革命友谊,看你跟个大姑娘一样,行啦,你去找件衣服吧。”
林峰和苏远从小一起长大,这种小事实在算不上事,苏远应了一声急忙去卧室找衣服。
结果他刚拿了衣服就在卧室门口被江津堵了。
主席大人倚在门框上,扫了他手里的衣服一眼:
“我还想着今天帮你清理一下,正好。”
苏远傻眼了——
主席你的时间敢不敢掐的再准点!那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好刺眼啊!妈的你的智商都是用来捉奸的吗?!呸!捉奸个屁!
反应过来的苏远慌张的磕磕巴巴:
“不、不用麻烦你了主……”
“苏远你丫能不能出来了!我……”
林峰不耐烦地走到卧室门口,一看江津正倚着门框抱胸看他,生生被主席眼里的杀气震退三步。
哪怕被江津用眼刀威胁过一次,但林峰不得不承认,主席大人的凌厉气场真他妈见一次跪一次!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和主席好好聊会天什么的吧呵呵”
林峰识时务地扯出个八颗牙齿的微笑,脚下毫不停顿地扭头就走,苏远看得目瞪口呆,万匹草泥马在心里轰隆而过,扬起一路烟尘——
林!峰!我!草!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