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了也没用,我还是看得见。”他调皮地拿手挡在眼前。
朱颜拿起红盖头扔他的脸上去。“去洗脸吧!”
等灵澈洗好脸,他就跑去观望那只老鼠精了。
老鼠被朱颜封了起来,在笼子里叽叽喳喳跑来跑去。
“道长,要怎么处理这只鼠妖?”
“一锄头敲死了算了!”有人想去找锄头。
“叽!”老鼠听懂了人话,惊恐地用小爪子握住笼子。
灵澈另有主意。“扔两只猫进去陪它玩。”
“叽叽!”老鼠更加慌张了,甚至想伸着短短的爪子去抓那张把他封起来的符。
朱颜提醒道:“你碰到符咒会散尽修为的。”
老鼠的身体一僵,然后垂头丧气地坐在笼子里,看样子是认命了。
灵澈逗他,“何方鼠妖?”
老鼠睨了他一眼,“乌苏镇东边的。”
众人惊呼:“老鼠说话了!”
灵澈鄙视他们,一群没有见过市面的乡巴佬。
“为何作乱?”
老鼠妖不想理他了。
灵澈拿来一条小木棍去敲他的头。“为何作乱?”
老鼠妖不想理会他,厌烦地拨开了棍子。
灵澈不死心,一直寻找着角度去敲打着它的脑袋。“为何作乱?嗯?为何?”
这个人还真是让人厌烦。朱颜突然有这个感悟。
老鼠被他拨乱得烦烦躁到不得了了。
灵澈施了一个火咒,往棍子上引火,然后又把棍子伸进笼子里。“你说不说?说不说?”
老鼠妖惊得拼命往笼子边边贴住。“骗人!修道之人不是应该有好生之德吗?”
“不是骗人的。”他义正言辞,“只是骗妖。”
老鼠感觉自己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好,我说。”
故事不长也不复杂。
大约就是,某只小老鼠以一个破落的小屋子为家,呆着呆着,突然就修炼成形了。
可是老鼠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他还是甘愿化作一只小老鼠的样子,呆在自己觉得是家的一个地方。
它的家原本是人类的家,可是这里太破了,已经十几年没有人在这里住了。
后来有一群人送来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姑娘。
大约要死了吧。人群中留下了一个老太婆,专门是照顾她的。
小老鼠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意她的,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个地方有一只通人性的小老鼠。
夜晚,她点亮白色的蜡烛,披着被子跟站在谆啊
“这白色的蜡烛叫人看了不舒服对吧。”她说,“小老鼠你知道吗?这蜡烛还有红色的。”
老鼠一边吃着她放在桌面上的食物,一边侧耳听她说话。
“红色的蜡烛是人成亲的晚上点的,显得很喜庆,我很喜欢。”
小老鼠记住了两件事,一是红色的蜡烛只有在人成亲的时候点,二是她喜欢红色的蜡烛。
所以当他上街听到鞭炮响的时候,听到旁边的人说有人成亲,他便溜了进去,偷了这红色的蜡烛送给她。
小老鼠觉得红色的蜡烛确实比白色的蜡烛好。因为红色的烛光打在小姑娘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没有那么死气沉沉。
她本来就命不久矣,在她垂死之际,老鼠点亮了一屋子的蜡烛,她便看着它,然后流着眼泪,却又含笑逝去了。
老鼠知道她是死去了,魂魄也该被牛头马面牵走了。可是它就是不能停下来,在整个镇子中寻找要成亲的人,然后偷来红色的蜡烛,插在她的坟前。
“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能停下来吗?”灵澈问它。
“我现在知道了。”老鼠抬起明亮的眼睛,“她说过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在场的宾客沉默了,个别小姑娘还哭了起来。“道长,你就放了它吧呜呜呜。”
“你要多少蜡烛我都给你呜呜呜。”
灵澈按照民意放了它。
最后老鼠变成了少年的模样,一头雾水地抱着一大包蜡烛。
“以后不要再做那种事了,好好修炼。”灵澈嘱咐道。“还有,我想告诉你,想要这些蜡烛,与其去人家的婚礼上偷,不然去卖蜡烛的店里抢,效率还更高些。”
老鼠惊呆了,“还有这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