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载着剑士穿梭云海;剑士倚靠在黑龙的脚边,立在山巅看日落;剑士躺在原野上仰望星空,黑龙在他的方圆几丈内圈出一个宽敞的空间;剑士坐在黑龙背上,低下头亲吻龙角……
再往洞窟里边走,每一幅壁画都只跟剑士与那条黑龙有关,每一幅壁画都在讲述着他与它之间深厚的羁绊。
谢川柏追上独自往洞窟深处走去的陶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自娱自乐了,赶紧给我们讲讲故事呗。”
陶然回过神,往谢川柏的身后望了望,看到广白跟寒声也正在向这边走来。
他收敛了一下被壁画勾去的心神,待四人集齐后,开始叙述落日峡谷的传说。
“这洞窟里面的壁画,讲的是大陆战争时期一位灵族剑圣跟一条黑龙的故事。”陶然说道,“我曾经在一本古籍上面读到过,在很久很久之前,落日峡谷上曾经存在一个繁华的山镇,住民皆为灵族。镇上有一位天生神力的冰灵剑士,数次击退袭击镇子的山野猛兽,加上他为人正直良善,因此深受镇民们的爱戴。”
在听到“冰灵剑士”四个字的时候,寒声两条眉毛都快要飞舞起来。
陶然会意地冲他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位剑士叫做明巽,之前在落日教禁地,我便是根据他的名字猜……推测出来破解机关的那个‘明’字的。”
谢川柏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闹半天还真是随便猜出来的。
“一次,山镇遭到了附近山林里的兽王的袭击,明巽与镇里几位身强力壮的青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驯服。战斗中,一位青年丧命在了兽王的利爪下,明巽因此深感自身力量的局限,正是以那一次灾劫为契机,他决心出门求师,精进自身,以更好地庇佑信任他的镇民们。”
“制服区区兽类,怎么会耗费我们灵族这么大力气?”寒声疑道。
谢川柏道:“你见过的世界还太小。”
寒声咬着下嘴唇,颇有些不服气。
“历经重重艰险,明巽终于求师成功。百年之后,他终成一代剑圣,并取得一把名为‘龙渊’的神兵,荣归故里。”
“阿然,那把‘龙渊’是什么来历?”寒声热切地问道。
陶然失笑,这孩子当真是个剑痴。
“相传那是一把能够斩龙的上古奇剑。”
“斩龙?”寒声心念又是一动。
“剑圣并未用龙渊来斩龙,而是在大陆战争中手持龙渊,与一条黑龙并肩作战。”陶然顿了顿,“也许……它就在这个洞窟里也说不定。”
谢川柏赶紧按下差点就跳起来的寒声,劝道:“冷静冷静,听完故事先。”
然而寒声的心早就飞到了洞窟深处去,开始想象那把“龙渊”的材质、形态以及光华,再无心将传说听下去了。
“回到落日峡谷之后,明巽将他所学的一部分传授给了镇中的剑士们。”陶然继续说道,“待镇民们强大到能够自行击退凶兽的时候,明巽便再次启程远行。在这一次出游中,他遇到了那条黑龙。”
“从那一天起,那条黑龙便一直陪伴着他,直到他们共同迎接死亡的那一刻。”
陶然回头看看前方的一系列壁画,又看了看谢川柏:“我方才说过了,这些壁画所讲述的故事要比我讲的生动得多。我们不如先自行欣赏壁画,在明巽的记忆中,大陆战争爆发之前的事情在这里应当皆有记载。”
这洞窟里面的壁画确实令人叹为观止。谢川柏同意了陶然的话,于是贴着石壁开始慢慢地向里面走,一路欣赏看着那位绘画技巧高超的剑圣的真迹。
黑龙载着剑圣飞越深绿色的山脉和湛蓝的湖泊,湖面在朝阳的照耀下金光斑驳。
穿梭过日与夜,星子像是碎钻一般散落空中,风声听来像是呢喃,缠绵又温柔。
洞窟中一幅幅壁画所描绘的绮丽与浪漫,即便是千年之后的人,也能感同身受。
☆、龙与剑圣
明巽在第二次远行的时候,在湖泽之畔救治了一条受伤的黑龙,并悉心照料了它一段时日。
在这段朝夕相伴的日子里面,一人一龙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伤势痊愈之后,黑龙留给明巽一堆琳琅珠玉作为报答,然后离去。
在那之后,明巽继续跋山涉水。
有言道,春见山容,夏见山气,秋见山情,冬见山骨,世间奇景甚多,光是一座山,四时之景便大不相同。
他一个人走过日升月落,走过四季嬗递,这一部分的壁画虽然色彩明快,但是不是真实反映了作画人当时的情绪,则不得而知。
曾经形影不离,而今天各一方,任谁都是会遗憾的。
谢川柏兀自揣摩着明巽与黑龙分开之后的心情,想着想着,自己的心里面竟生出几分沮丧来。
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有一天黑龙终于再次出现在了明巽的面前。
在壁画中,它在明巽的面前低下头来,示意他坐到它的背上去。明巽笑得很开心,从善如流地跨上了龙背,接着黑龙便带着他在云端遨游起来。
自此,黑龙与明巽再没分开过。
一人一龙看过了这片大陆上的种种奇观之后双双回到了落日峡谷,共同生活在离山镇不远处的一个幽深的洞窟里面,往后的壁画记录的都是一些日常小事,虽然平淡,那浓墨重彩的每一笔却好像都沉淀着厚重的幸福感。
谢川柏猜想,明巽是为了把他跟黑龙共有的美好回忆用一种永恒的方式铭刻下来,才花费这么多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