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遭了罪(?),回家点名要吃他亲手做的面。林淡就把人带到了自己小院里。
“他最多就是顺水推舟罢了,大概等着幕后黑手给我一下狠的,结果没想到就是个不忿任地的。”遭了大罪的祖父,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比明显的两碗面:“蛋蛋,你吃这么多好吗?”不分给爷爷一点儿?
“不多啊。我在长身体呢!”他最近一段时间忙得要死,已经很久没下厨了。
林祖父低头看着碗里堪堪一筷子的面,可怜巴巴道:“那爷爷的份就这么一点吗?”
“没有啊。小厨房里没大碗了,就给您弄了个小碗,锅子里还有呢。”说完,他就低头开始吃面。
林祖父嘴角一抽。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吧?他不就是让家里人白担心了一场嘛,他现在好歹也是太子太傅兼吏部尚书,没那么容易被扳倒。再说皇帝也不能直接说软禁就软禁,最起码不能明目张胆地打着软禁的名号,他这几天在皇宫里,主要还是给四皇子上课。
再说被软禁也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御膳房的膳食那么好吃,一不小心把自己吃胖了一圈,也不是自己故意的,用得着那么斤斤计较吗?小气!
林淡没真的跟自己祖父置气。他们这些家人是担心,可是身为一家之主的祖父,心里面承受的压力比他们必然要大得多。
吃完面,林祖父才详细地讲了这次的无妄之灾。
起因还是林蛋蛋刚和自家人交底的那会儿。他是多小心眼的一个蛋蛋,哪怕换了个壳子,除了当年的主谋没查清之外,曾经对自家插刀和落井下石的人,一个不落地全都整理成册。
这些人充其量不过是墙倒众人推的小人。林家当然不可能一个个去对付,就算真的要对付,在事情没发生前,他们也没理由。不过林祖父的官职是吏部尚书啊,趁着考评的时候把任地什么更换一下,官职该升的升,该平调的平调,除了任地换了换,谁都说不出个不是来。
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穿小鞋的官员们,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但是心里面已经记下了一笔账。
“有个混账脑子想不明白,这回仗着北地缺人,直接升了半级到北地去,任地刚好在你小爹那儿,就开始趁机做文章。”林祖父擦了擦手脸,一脸老谋深算的慈祥笑容,“不过人家喜欢北地,那就在北地待着吧。”
其实脑子清楚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是不会请调到北地的。这次的救灾,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都已经反应足够快速;但是架不住刚开始最严峻的时候,消息直接被封锁了。哪怕避免了大规模的蝗灾,但是北地死了不少人是事实。很多地方都绝了户。
没有百姓,当个屁的官!
当然,绝户的地方可以申请让人口多的地方的百姓迁居,但是人好好的谁愿意?若是距离太远,那可是真正的劳民伤财,中间死掉小半人都是可以预期的。
而且没人的地方那么多,谁能保证分派到自己地方的是壮劳力,而不是老弱病残?这里头能做文章的地方多了去了。
混官场的多半是人精。像这位暗地里被吏部摆了一道的,只要有心多半能察觉出一点蛛丝马迹。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人究竟得罪了哪位,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他们逢迎,也不需要做太多,在自己掌握的环节上稍稍上下浮动那么一点点,反正也没什么错处,说不定还讨好了哪位。
可想而知,这人到了地方上的日子并不好过,就算找了关系调到了北地,得到的好处也只是明面上升了官职,然而毛线用处都没有,几乎只能是用来熬资历。
可是北地本来就荒凉,资历一熬不出意外最起码就是三年。在来之前,他只想着升官,却没想到这地方简直连三个月都过不下去。他都还没林和诚的日子过得滋润呢!
林和诚在北地一个月的时间,那样子要是直接让家里人见了,恐怕连亲爹亲娘都认不出来。他已经从一个京城公子哥,彻底变成了一个皮肤黝黑又精瘦的农民了。
当然这个农民除了穿得比较糙一点,身后还跟着一群护卫和两三个下人,一群被这次天灾变成孤儿的孩子,还有一群数量庞大的鸡。
林和诚的鸡群,虽说是以斗鸡居多,但也不是没有母鸡。北地一行,鸡群像是吃多了好料,下的鸡蛋拿了一部分腌咸蛋,剩下的除了现吃的,还有一些能孵蛋。过一阵子,可以预见会有很多小鸡出生,鸡群将会再一次扩大。
让他再赶着这么多鸡回去,他可不干。在北地直接买荒地,也有一部分这方面的考量。
阿乐原本跟在林淡身边的时候,还是个身量纤细的少年,可如今个头拔高了许多,人也变得魁梧起来。他手里牵着缰绳,从带头的马车上下来,背后跟着六辆载满了货物的牛车。
“七爷,小人寻了一窝狗崽,您看养哪儿?”这年头人都顾不上,别说是狗了。阿乐是在路过一处绝户村的时候,在一处草丛里,看到的一只半死不活的母狗,显然已经不成了。要不是林家家大业大,阿乐也决计不会把狗崽带回来。
林和诚倒是不介意。他除了斗鸡之外,斗狗也喜欢。只是成家之后,家里面管得紧,他又被看着读书,又是自家的龙凤胎出身,他忙得要死要活,根本就分不出时间再去斗狗什么的。这会儿看到一窝骨瘦嶙峋的狗崽,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
“我看看。”他还没走上前,就见一个人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