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显然对于他过往的失踪行为有些困惑,但还是对我的话作出了反应。他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沉默地帮我往胸口那里捏。他的头微微低下来,刘海挡住了眼睛,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说,“吴邪,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我愣了一下,不可否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可能意味着他会想起些什么来。我点了点头,“嗯,我们以前还是满熟的。”
闷油瓶抬头看着我,“熟到什么程度?”
“熟到……”我突然咬到了自己舌头,我该怎么回答他呢?我说我们熟到就是那种随时可以抱在一起亲吻,tuō_guāng对方衣服然后做限制级运动?我没法确定失忆后的闷油瓶对于那种非一般关系的接受程度如何,万一把他吓坏了又闹失踪可怎么办?再说那种事情,我还真有点说不出口。
我琢磨着用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注解,就随口打了个哈哈,“就是随便到什么地方去,都会跟对方交待一句,看看要不要一起去嘛。”
闷油瓶盯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知道了。”我冲他笑笑,不知怎么,就觉得很高兴。
他默默地帮我全身按了一遍,那种奇异的痒消退了很多,我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困乏感从脚底涌上来,我突然很想睡觉。但是心里又不愿意就这么丢下闷油瓶一个人在河边,我用手揉了揉眼睛,想再找个什么话题跟他讲。
闷油瓶却先开口了,说,“你去睡吧。我守夜。”
我直觉地摇了摇头,“我不困。”
他突然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你躺下,把头靠过来。”
我疑惑了一下,但是困倦让我觉得闷油瓶的大腿看起来十分舒服,就照他的话做了。我把头枕在上面,闷油瓶伸手过来帮我按着太阳穴,手法十分到位。我心里琢磨着原来被人服侍这么的爽,下次风鹰再提出这种要求,我一定要好好享受。
闷油瓶的脸就在我眼睛上方,不知道是不是视角的关系,我觉得他脸上表情十分柔软。看得我心里莫名地一动。接触到他目光的时候,我有些慌地移开了视线,望见中天的月牙。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帐篷里,睡袋好好地裹在我身上。胖子来叫我起床,看到我四肢灵活地坐起来,说,“哟呵,恢复得不错嘛!简直是气色红润有光泽!”
我白他一眼,从睡袋里爬出来穿衣服,“哪有你这么皮肤细腻有弹性啊!”胖子哈哈一笑扑进来把我揪出去,“快去洗洗吃点东西,马上就出发了。”风鹰也过来帮我折叠睡袋和帐篷,我就直接去河边洗漱了。
河边的地上有一块被人踩踏过的痕迹,我想起昨天夜里跟闷油瓶的对话,下意识就转身去搜索他的身影。没想到他就在我后面,我一阵放心,冲他笑笑,“早啊小哥!睡得好吗?”我原来以为经过昨夜,我们对彼此的认知应该至少已经破冰了,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就径自蹲下来就着河水开始刷牙,对我简直是视若无睹。就像回到了我们第一次在去鲁王宫的路上见面的情景。
我不禁气结,忿忿地也蹲下来刷牙。心说闷油瓶这个变态,一会儿阴一会儿阳,妈的不说话由着你憋死算了。
直到吃完早饭收拾好东西,我也没再和闷油瓶说上一句话,一行人越过河谷,开始往更高处攀登。
大概再往上海拔一千米的地方,开始出现浅雪。越往上,雪越来越厚,风也越来越大,我们在几乎垂直的山体上被吹得东倒西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