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屋外雨声大作,屋内大雨转冰雹,徐天海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也有些沮丧,压根没经过大脑同意的话就被心里的小人一脚踹了出来,声音轻得快听不清了:“你难道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徐天海觉得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元神,挖了半宿的坑,结果跳进来的居然是自己。
“我说了,我是不会离开墨田的。”别扭的孩子通常都是最执着的那个,不直接回答问题,却反而在自己的问题上一意孤行。
一道巨闪划过苏湛沉毅的面容,又一个巨雷炸响,仿佛震开了徐天海身上所有堵塞的毛孔,鬼使神差地揽过苏湛的头,徐天海的双唇在双方都没有预备好的情况下,鲁莽地压了上去。
妈的,我这是在干嘛?徐天海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17、哪堪风雨助凄凉 ...
这是怎么了?身体是不是压抑的太久了,连个吻都慌乱得毫无章法!
事态很明显地超出了徐天海“讨个说法”的设想,不受控制地冲出了轨道,瞬间发生了质的飞跃,更叫徐天海暗暗惊喜的是,苏湛的吻是那么的生涩和笨拙,由起初本能地抗拒到颤抖的唇舌开始乱闯乱探,一旦碰触,马上又缩了回去,浑身烫得仿佛连皮肤都发出咝咝的声音……这不会是他的初吻吧?徐天海犹似做梦般的不真实,苏湛难不成还是……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路亚……徐天海听见天使在歌唱,谁说上天不公平?他收走了一样,必定还给你一个更好的,他只眷顾好人。
放慢进攻的速度,温柔辗转在两片从未经历过这样风雨的唇瓣上,轻轻含住,与它们一同颤抖着,这一刻,徐天海的心被什么揉疼了,满怀爱怜地凝望着对面那双水蒙蒙的黑眼睛,傻瓜,接吻瞪那么大眼睛干什么?掌中托起烫得仿佛即将融化的巧克力色,这雨夜,真是醉人。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很特别,有种亲切感,好像早就认识你似的。”徐天海认为这次语言组织的相当成功。
微微喘息的男孩身体一僵,眼里涌上说不出的复杂,目光渐渐软化,转而变为研读,这叫徐天海很识趣地放弃了进一步的邪念,别吓着他,慢慢来,看,很有进展,一个吻说明了很多,不是一颗红心,而是两颗。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天使继续在高唱。
“告诉我,你是蚵仔吗?”这是苏湛结束初吻后所说的第一句话!研读的目光里又多了一份热烈。
哈利……路亚……天使忽然电量不足,最后两个音直线下滑,狂跳的心瞬间停了停,徐天海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别骗我,真的,我只要你说一句真话,你到底是不是他?你来墨田干什么,我知道你不是来玩的,也不是谈生意,你是来找我和妈妈的,对吗?”苏湛暗哑的声音迫切又期待,整个人仿佛被这个吻激发出某种勇气,目光如火地燎了徐天海,徐天海的眉宇越皱越紧了。
“你认识一个叫薛平的女人吗?她丈夫也姓徐,听说是当兵的做过大官……”苏湛急急地诉说着,焦灼地等待着。
徐天海一阵茫然,迅速开启记忆库里人名册,薛平?从没听说过,姓徐的当兵的多了去了,又不止他一家有这特权,虽然如此,尽量保持冷静道:“从没听说过。”他只能如实作答,头疼起来,徐天海的感觉越来越糟糕了。
苏湛眼里的火热瞬间降温,却依然不放弃:“怎么会?你好好想想,我们一起去赶海,一起拾贝壳,一起去上学,一起写功课,一起吃妈妈的蚵仔煎,你吃得快,总是抢我的,你说你一定会回来看我们的,蚵仔哥……”
“停!”徐天海轻声喝住了苏湛沉浸在回忆中的激动,这感觉太不舒服了,苏湛愕然的神情更加刺痛了徐天海的某根神经。
“很抱歉,我不是你说的蚵仔。”徐天海堪堪地放开了苏湛,不无自嘲地一笑,两颗心虽然都是红的,可惜,不在同一堆火里燃烧。
难以置信地眼里涌上更深的伤楚,苏湛喃喃地:“不是的,你撒谎。”
冲向书桌,打开抽屉,从一个小铁盒翻出一张残旧模糊的照片,苏湛固执地举到徐天海的面前:“看看,还能认出吗?左边的是你,右边的是我,你看啊,你和他长得多像,你比我大六岁,不是三十,你今年应该三十三岁了,怎么会不记得?徐哥,你看啊,仔细看看。”
发黄的黑白照片缺了一个角,一大一小两个小男孩亲密地搂着肩膀头挨头地靠在一起,背后的海水白茫茫一片,左边那个眉眼依稀辨得,和眼前的苏湛的确很像,右边的那个……不就是个普通的小男孩吗?瘦瘦的,麻杆似的,比苏湛高了半头,没什么特别的,现在随便找个什么人儿时的照片来看,效果都差不多,本主不给点心理暗示,谁能一眼就对上号了?愣说像徐天海,看久了都会有那么几分真假难辨。还有人说徐天海有点像《上海滩》里的许文强呢,难保周大帅小时候的照片不比这张更像?
看来沈欢说得有些道理,苏湛心里有个结,或许永远也打不开了,这无关徐天海或者别的什么人,只关乎一个叫“蚵仔”的,或者,更无关爱情,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来了,好像要找的人就是苏湛,可他却不是苏湛要等待的那一个,在彼此的捕捉与逃避中,徐天海恍惚地明白了,揭开真相的这一刻,苏湛注定是要伤心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