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榻上的白摩尼朦朦胧胧的抬了头,紧接着猛然睁大了双眼——顾承喜!
顾承喜带着一身凉气,一手扶着门把手,一手摁着腰间的武装带。将烟榻上的白摩尼和姑娘看清之后,他向前走了两步。屋子小,他腿长,简直不够他走的。停在烟榻前弯了腰,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白少爷,你跟我出去一趟,我有话和你说。”
白摩尼本是个慵懒的状态,如今近距离的正视了他,头脸瞬间涨成了通红,嘴唇也颤抖着乱了言语:“说?说什么?不说!”
顾承喜伸手握住了他的一条细胳膊,一言不发的把他拽起了身。然后扯着他的脚踝蹲下了,顾承喜拎起榻下皮鞋,不由分说的套上了他的脚。三下五除二的系好鞋带,他一挺身站起来,几乎是把白摩尼拎下了烟榻。
他们向外一路出了屋子,出了院门,又出了胡同。白摩尼一边踉跄的跟着他走,一边沉默的拼命挣扎反抗。可顾承喜的大手如同铁钳一般,握着他的胳膊,攥到他的骨头。双方撕撕扯扯的走到了一处僻静地方,顾承喜终于松了手。
高高大大的站到了白摩尼面前,顾承喜开了口:“去了你家好几次,每次都找不到你。”
白摩尼扭开了脸,抵挡不住他的目光:“找我干什么?”
顾承喜反问道:“你说呢?那天你像个疯子似的就跑出去了,我能不惦记你吗?我能不找你吗?”
白摩尼又冷又苦的笑了一声:“不用找了。往后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顾承喜拔出腰间手枪,随即拉起了白摩尼的手,将手枪放到了他的掌中:“白少爷,你要是心里实在过不去那个坎儿,实在是觉得我活着碍了你的眼,那我把枪给你,你毙了我吧。你要是下不了手,你发句话,我自己另找个地方吃枪子。”
白摩尼依然扭着头,不知是在忍着什么情绪,忍得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呼吸都暂时停止了。
顾承喜又说了一句:“我听你的,我没怨言。”
白摩尼急促的呼出了一口气,紧接着将手枪狠命的掼向了地面:“我杀你干什么?”他带着哭腔开了口:“我不杀人,也不想再看到你。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别找我了,我——我——”
他哽住了,一双眼睛含着泪盯了顾承喜,他费了天大的力气才又说出了下文:“我见了你就不痛快,你别惹我行不行?你走吧,赶紧走吧!”
顾承喜缓缓俯身捡起了手枪,手枪比平时轻,因为没上子弹。把手枪插回皮套里,他仿佛很虚弱似的转了身,一步一步的往远走了。
顾承喜并没有当真离开白摩尼。从这天起,白摩尼在各种游戏场合里,总能有意无意的和他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