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以兰几乎哭了起来，"小添不见了！我买了东西回来怎麽也找不到他了！"

顾厉游站起来，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说道："怎麽回事？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赶过来！你慢慢说清楚。"

杜以兰今天下班晚了一些，去接儿子的时候，小孩子哭著发脾气。杜以兰忍不住说了他两句，回家的路上在小商店买了点东西，转身就怎麽也找不到儿子了。

她沿著从学校到家的距离来回找了两三遍，还是没见到人。这个时候真的不知道怎麽办了，又害怕又难受，唯一想到可以依靠的人就剩下顾厉游了。

顾厉游赶过去的时候，见到杜以兰正坐在街角的小公园的长椅上捂著脸哭。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声音都哽在喉咙里出不来。顾厉游似乎看到了她这两年过的那些艰难日子，心里猛地抽痛起来。慢慢走过去，手轻轻放在她肩膀上。

杜以兰抬起头，满脸泪水。

顾厉游握住她的手，发觉当年柔嫩的女孩子的手现在已经布满了硬茧。顾厉游将她拉起来，"走吧，我陪你去找，不会有事的。"

杜以兰用袖子擦眼泪，坐上车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真不好意思，实在太麻烦你了。还是今天这种时候......"

顾厉游突然想到了陈孟凡，摇摇头说没有关系，然後拿出手机给陈孟凡打电话，结果没有开机。他皱著眉头放下电话，有些不放心丢陈孟凡一个人在那边等著，但是转头看到杜以兰脸上的泪痕，还是说道："找孩子要紧。"

顾厉游开车沿著那条路又来回仔细找了一遍，没见著人才绕到附近去找。从旁边的小路穿过去是沿河的林荫道，一个小孩子站在河边，双手抓住雕花的铁栏杆，看著汹涌的河水出神。

杜以兰冲过去抓住夏添的手臂，狠狠几下打在他屁股上，哭道："你是不是要吓死我？吓死我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小孩子哭得厉害，不停地嚷著："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杜以兰又是狠狠几下打下去，"你爸爸没有了！你是不是连妈妈也不想要了？啊？"

顾厉游过去拦住她，抱起夏添，"孩子还小，慢慢教，不要气坏了自己。"

杜以兰突然靠在顾厉游肩上，放声哭了起来。

顾厉游犹豫了一下，还是用一只手环住她的肩膀。

顾厉游从杜以兰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他实在看著他们母子俩不太放心，等夏添睡过去了，杜以兰也平静下来了才敢离开。

一出门就毫不停留的往商业街赶去。

虽然已经算是深夜了，但是狂欢还没结束，街上的人一点也没有减少，反而随著十二点的临近显得更热闹兴奋了。

顾厉游一眼就在喧闹的人群里找到了陈孟凡，他已经靠在墙角睡著了。一边忍不住想笑他这麽吵也能睡著，一边又觉得心里很难受。

顾厉游从人群中穿过去，蹲在他身边，低下头轻轻吻住他。

陈孟凡被惊醒，坐直了身体，一边揉眼睛一边问道："几点了？"

顾厉游看看头顶上方悬挂的大锺，说道："快12点了。"

陈孟凡"嗯"了一声，一拳打在顾厉游小腹上，然後拍拍手站起来，说道："我回去了。"

顾厉游顾不得疼痛，忙站了起来拉他，问道："等那麽久就为了打我一拳？"

陈孟凡摇摇头，"老子本来打算打你一顿的，要不然等那麽久做什麽？不过腿麻了，算了，下次再说。"

顾厉游从背後一把抱住他，"不要下次了，这次一起算了吧！"

陈孟凡一脚踩他脚背上，"犯贱！"

顾厉游低下头，在他耳边低声道："对不起！"

陈孟凡没有说话。

顾厉游继续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临时有点急事，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都没有开机。"

陈孟凡"哼"一声道，"没电了。"

顾厉游说道："其实我很怕。我怕你一个人在这里等著我委屈你了；又害怕你不肯等我，我来的时候会见不到你。"

陈孟凡推开他，说道："要不是想著揍你一顿，我早走了！谁那麽傻，会一直等下去？"

顾厉游抓起他的手，发现已经凉得厉害，忙扯著他搂到自己怀里，把双手放到外套里面去隔著衬衣，贴住胸口。

陈孟凡没有再挣扎，将冰凉的双手紧贴上去汲取温暖。

顾厉游低下头在他耳边低声道："原谅我好不好？"

陈孟凡将头凑过去在他身上到处闻了下。

顾厉游抓住那颗像小狗一样在自己胸前耸动的毛茸茸的脑袋，抬起他的脸，笑道："你干嘛？闻到什麽了？"

陈孟凡说道："没什麽。你刚才干什麽去了？"

顾厉游说道："以兰临时有事叫我帮忙，所以我急著赶过去，又接不通你电话。"

陈孟凡"嗯"了一声。

顾厉游问道："吃醋啦？"

陈孟凡答道："我还吃错药了呢！冷死了！你要玩还是要回去啊？不玩我走了。"

"要玩要玩！"顾厉游忙抱住他，然後从衣兜里掏出包装好的小礼物，放到他手心上。那一刻，头顶的大锺开始敲响。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去看，随著锺声敲到第十二下，顾厉游低头在陈孟凡唇上轻点一下，"圣诞快乐！"

陈孟凡往四周看了看，"有人在看！"

"管他的，反正不认识我。怎麽？你很熟？"

陈孟凡说道："不认识。"然後对旁边的女孩子吼了一句："看什麽看？没见过搞同性恋啊？"

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