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羲上前几步,含笑而立,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
中年妇人比顾以丹先出声,她质疑的看着姜元羲,“你又是何人,谁知道你是不是跟恒源祥的东家窜通了一起来蒙骗大家。”
阿方立时就不干了,她家五娘,什么时候要用到这种手段了?
柳眉一竖,就要呵斥,被姜元羲摆手阻止。
她看了一眼中年妇人,又环视全场,沉声道:“夫人,是不是这里任何一个人出声,都会被你视为与恒源祥东家窜通之人?”
她又一指门外的百姓,“那这里又有多少是跟夫人窜通好的人呢?”
中年夫人面色一变,斥道:“不要信口雌黄,这些都是自发聚集过来的百姓,都是看不惯恒源祥店大欺客,与我有何关系?”
姜元羲笑眯眯的,“那为何你说得,我说不得?为何我说了就是信口雌黄?这是什么道理?
夫人,道理不是大声说出来的,如果你还不信,你也可以再去请一位大夫来,三位大夫共同查看,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若是再有话说,那我很怀疑你是专门来这里讹诈的,利用百姓们的善良为你摇旗呐喊。”
中年夫人怒瞪了姜元羲一眼,想不到这位小娘子嘴皮子这么利索,再纠缠下去,恐怕就是对她不利了。
“去请一位大夫来。”中年夫人摆手吩咐,一名家丁越众而出,去请大夫了。
姜元羲拿出十枚铜钱,走到门外,依然笑眯眯的,“这里是十枚铜钱,谁能帮我去将乐善堂的胡大夫请过来这里?”
“我,我!”
有个小孩立时就伸出手叫道。
姜元羲将铜钱放到他手上,叮嘱他:“那你穿街走巷可要注意安全哦,去吧。”
“谢谢小娘子。”这个小孩似模似样的道谢,抓着铜钱一溜烟跑远了。
姜元羲又走回恒源祥,“夫人,乐善堂胡大夫的大名你应该听过,想来你不会再说出胡大夫与人窜通这样的话。”
中年妇人憋了憋气,哼了一声,到底是没有再说。
前后一刻钟的时间,三人请的大夫各自到来。
顾以丹朝三位大夫福了福身,“三位大夫,烦请你们帮这位张四娘子看看脸,再看看这几样胭脂水粉可有问题。”
三位大夫被人请来的路上就已经听说了事情的始末,此时三人对视一眼,胡大夫先去给张四娘子看脸,其他两位大夫分别查看三盒胭脂。
等胡大夫看完了张四娘子,其他两位大夫放下胭脂,同样去给张四娘子看脸,胡大夫去查看胭脂。
两刻钟之后,三位大夫全都查看完了。
顾以丹率先开口问道,“几位大夫,请问这三样胭脂是否是纯天然?可否会在用过之后,造成张四娘子那样的情况?”
在场几位大夫中,最德高望重的就是胡大夫,他当仁不让的先开口,“老夫查看过了,这三样胭脂确是用中药及花瓣制成的,至于张四娘子身子康健,没有大碍,她脸上的红疹和脓包......”
说到这里,胡大夫眉头一皱,这才是他觉得奇怪的地方,既然身子康健,所用的胭脂水粉又没有问题,那些红疹和脓包是怎么来的?
听到胡大夫顿住不说,在场所有人都提起了心,紧张的望着他。
姜元羲依然在观察着中年妇人和张四娘子,当她看到中年妇人眸中露出一抹不屑之后,总算是肯定这对母女是专门上门针对恒源祥的。
她心中摇头,虽然不知道这张四娘子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不过能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也是个心狠之人。
“她脸上的红疹和脓包,先暂停使用那些胭脂吧,等过几天看看怎样。”
无法,胡大夫也只能这样建议了。
其他两位大夫的意见跟胡大夫的一样。
顾以丹心中却不甘,虽然证实了她的胭脂是中药和花瓣制成的,可胡大夫等人的建议,不啻是在说张四娘子脸上的红疹是用了她的胭脂才会导致的。
“几位大夫,我儿身子康健,以前都没有出过这种事,就是在恒源祥买了胭脂回去用了之后,就变成这样了,除了这些胭脂水粉,还有什么能让她毁了脸?”
中年妇人一脸痛心,“我娇滴滴的女儿啊,这张脸就毁了,她下半辈子要怎么办?
先前来恒源祥这里买胭脂水粉,一开始的时候还说只要出了问题,恒源祥都会负责到底。
好了,现在出问题了,上门要讨个公道,先是被这家店的东家一口否认,接着又有人说我是上门来讹诈的。
天下父母心,谁会为了几两银子就毁了自己女儿的脸?你当我稀罕你那几两银子吗?就单单我身上这一身衣裙,就不止你那一点胭脂钱了。
我可怜的儿啊,是你命不好,遇上这么个黑心商贾啊!”
中年妇人说到动情处,眼角留下一窜窜的泪珠。
张四娘子也哽咽着,“阿娘,四娘这辈子就留在家里陪你,一直陪着你......”
“我可怜的儿啊!你受委屈了!”
两母女抱头痛哭,这样的场面,真是闻者伤心,看者落泪。
门外不少看热闹的妇人就抹起眼泪,其他人也多有同情。
顾以丹快被气死了,因为自己身上的衣裙精致不比她的胭脂便宜,所以就不会上门讹诈?
这是什么道理?
她说不赔偿了吗?她根本就没机会说话,这对母女就哭了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呢。
“这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