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太不厚道了哦?”何小笛缩了缩脖子、一脸心虚的表情,“你知我知就行了,千万别把这话传到方致新耳朵里啊!”
苏承气得笑了出来,“我真是想不通他到底哪儿吓着你了,怎么见着他、你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呢?”
“大概我上辈子的确是老鼠、而他碰巧就是猫吧!”何小笛倒也不否认,点着下巴、望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喃喃道:“一句话啊……”
苏承好笑地看着她冥思苦想的样子。
“有了!”何小笛像一休一样、猛地竖起食指道:“他是个一言难尽的人!”说完就看到苏承目瞪口呆的表情,她呵呵一笑、耸着肩膀道:“这也是形容词啊!”
苏承作势要从椅子上跌下去的样子、以表示自己强烈的无语和不满。
“哎哟!”何小笛拉着他坐稳了才道:“每个人心目当中都有一个哈姆雷特。他是怎么样的人你自己慢慢琢磨去呗!就算我说了你也未必赞同啊?”
苏承对她的托词不以为然地掀了掀嘴角。
“我跟你传授个我总结出来的心得吧?”何小笛忽而认真了起来,侧头看着他。
苏承将信将疑地回看着她。
“方致新这个人……”开了个头之后,何小笛倒是被难住了,挠挠头、望着天花板又发了一会儿呆才道:“其实他并不是很难懂,只要你掌握一个诀窍就好了。”
“什么诀窍?”苏承压低了声音问。
“当你第一次问他某个问题的时候,其实他往往给你的是最直接、最正确的答案!”何小笛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也就是说,你第一次听到的答案基本上就是正确答案!”
“什么意思?”苏承没怎么明白,同时脑袋里哗啦啦地翻阅着自己曾经问过方致新的许许多多个问题。
“我在前年圣诞夜的时候和方致远订婚了,在147喝酒、方致新也在。”何小笛托着下巴、眯着眼睛回忆起她的那个“奇妙圣诞夜”了,“结果我一不小心喝高了、打算到厕所去吐,好死不死地撞见方致新带着一个……咳咳!”她忽然打住了话头,很不自在地看了看苏承。
苏承做出一张白纸状、只是用强烈想知道的目光鼓励她继续往下。
何小笛甩甩手、还是跳过了这段敏感话题,接着道:“我就直接了当地问他、他是不是同性恋。”说着,她的嘴角扭了扭、做出一副不堪回首的表情来,“他也直接了当地回答我:他是!”
苏承闷闷地嗤了一声……在他看来,方致新的性向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哪儿还用得着问啊?而且“同性恋”这三个字听起来也的确扎耳。
何小笛看出了他的不屑和不爽,连忙拍拍他的手臂以示抱歉,随后朝身后的病房甩了甩手、压低了嗓音道:“我之所以会这么问世因为我先知道他有小胖妞这个女儿的好不好?你说我能不疑惑吗?”
苏承愣了愣,理解她一点儿了。
“反正我问过这句之后,又见他和roe凑合在一起,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所有我就又困惑了!”何小笛两手一摊道:“所以就又问他到底是不是同性恋,结果……”她扁了扁嘴,没说下去。
“怎么了?”苏承看着她,估计她是被方致新狠狠笑话了一顿。
“他说我是个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的笨蛋!”何小笛撅了撅嘴,倒也不是太生气、只是很憋屈的样子。
苏承吐了吐舌头,没敢发表评论。
何小笛郁闷地撅了撅嘴、低低地道:“方致新说人就是这样、明明是件简单的事儿,可是却老是拼了命地从复杂的角度去想。一眼就看出的事实就是这么被我们自己搞复杂的。”说着,她闷闷地叹了一声、往墙上一靠,总结道:“这句话他说得太对了!”
苏承怔怔地看着她,玩味着她举的这个鲜活的例子和其中的道理,不得不赞同地点点头。
“好了!”何小笛振奋起精神、拍拍苏承的肩膀道:“辛苦你了,苏承同学!我先回家了,我家小混蛋……嘿嘿!”她难为情地笑了笑道:“还在等我回去呢!”
苏承笑了,跟着她起身、送到了电梯门口。
“我可把我家大伯和方家的长孙女交给你了……”何小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您多费心了!”说着,她浅浅地鞠了个躬。
苏承急忙侧身让开了,“别!责任重大,您可别这么轻易托孤!”这点神智他还是清醒的。
何小笛直起身、又拿那种很复杂的眼神看了看他,随后淡淡一笑道:“明天我一早就会来的,今天晚上真的得辛苦你了。”
苏承也端正了神色,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嗯……”按电梯按钮的时候,何小笛又犹豫地看了看苏承。
“嗯?”苏承也看着她。
“没什么。”何小笛笑着摇了摇头。
“有什么话就说呗,别弄得和方致新似的。”苏承微蹙了一下眉。
“真的没什么!”何小笛坚定地摇头,“如果你觉得方致新这个人可交的话,你自然而然会想要了解他、会发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你觉得他太难伺候、不想跟他再接触下去的话,今天我跟你说得再多你都会觉得我是在撮合你们、动摇你。所以……”
电梯门开了。
何小笛边往里走、边低语了一句:“今天晚上好好做个决定吧!”
电梯门合上了。
苏承看着银色的镜面上反射出的自己……有些虚、有些扭曲的。发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