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二人在黛青的屋内见了面。
见面前,他们又是心有灵犀的一齐百爪挠心。黛青是等得着急,觉得度秒如年,奇怪石朔风怎么还不过来,不会是睡着了吧?忘了吧?难道他反悔了!?这么想着,黛青焦急的拿起对讲机,强做自若,板着脸喂了几声,然而没有回应。
“这个混蛋……他忘了……他居然敢忘!”黛青一扬手,对讲机砸在对面墙上,摔了个稀巴烂。
石朔风那边翻来覆去的焦急,他不想太早去,显得自己怪没骨气的,还是等等的好,等多久?他就不知道了,总之每过一秒,他的心就更慌一秒,手脚发凉,脑门冒汗,跟拉磨一样一圈儿圈儿在屋里转悠,脑中盘算着等下见面了说什么,首先一定不能说好话,不能笑,一定要把脸板起来,让他知道自己还在生气,没开玩笑,然后再……再……
再然后石朔风脑子就乱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耳边闹哄哄的,好像岩浆喷发的声音。石朔风一圈一圈的转晕了,又换了个方向继续转,还是从进门摆什么脸色开始琢磨,于是又卡在了“然后”上。
来回磨了不知道几圈,石朔风终于停下了,他满头大汗的抬起头,看着窗晚的天空,胸中有点喘,心想这他妈就是恋爱的感觉么?怪不得古人爱说为伊消得人憔悴,他妈的真减肥……
石朔风浪费了不知多少时间,终于怒下决心,想着走一步算一步,总之没有台阶他不下,黛青敢跟他摆架子,那他就扭头回来!
石朔风推开屋门时,黛青正孵蛋一样的趴在床上,嘴里啃着手指,正盘算着明天什么时候把石朔风一枪爆头,爆头不行,太痛快了,先打腿再爆头!折磨死他!!!
“睡了……?”石朔风借着星光看到床上趴着的那个人,光着脚,穿着裤子背心,一动不动。
这声音又小又清晰,是这个静谧夜里的一声弦动,黛青的神经毫无意外的被拨动了,他蛇一样猛地昂起上身,扭头望向门口。
石朔风心里一紧,一阵酸胀感涌上胸口,他轻手轻脚走进来,随手关上门,就这几秒钟的时间,黛青跳下床,几步奔到了他的面前。
石朔风背靠门口,垂着眼皮看着黛青,黛青比他矮一些,平时半睁着的眼睛此时全部张开,毫无保留的凝视着石朔风。他们的嘴唇都在颤,但谁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都有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还是石朔风打破了僵局;“你要在这站一晚上么?”
黛青眨眨眼,仿佛是刚回过神儿,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点羞怯,嗫喏着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床,又看看石朔风,尴尬的笑了。
不知怎么,下一秒,二人就搂在一起亲上了。
到底是谁先出手的,为什么忽然亲吻,这问题没人再考虑,也没人追究,石朔风也把进屋前想的那一套忘得一干二净,仿佛见到黛青的那一刻,他就原谅他了。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理所应当的一样,一场误会不算误会,闹剧不算闹剧的事情,不就应该这样这样收场么?
这个吻是持久热烈的,他们似乎对彼此的嘴唇都生疏了,需要快点熟悉对方,于是两条舌头拼了命的拱入对方的口腔,彼此纠缠吮吸,辗转厮磨,津液交汇,缠绵的不分你我。石朔风一只手托着黛青的后脑,一手搂着他的腰,很有力的将他固定在自己怀里,黛青一手掐着石朔风后脖颈,一手鹰爪似的抓着他的肩膀。二人似乎都急于将对方占为己有,都在进攻,谁也不肯妥协。
这个吻跟以前大不同,它不是yù_wàng本能,更像是情感的驱使,情感有时真的大于yù_wàng,它无声无息的潜伏于潜意识中,人们无从查觉,而来的那一刹那仿佛暴风骤雨,惊涛拍岸,打得人措手不及。石朔风的胸口在这场唇舌往来的交战中渐渐发烫,躁动与不安被黛青浓密的睫毛越撩越旺,连心尖都颤动不已,暖暖的鼻息喷在他脸上,从皮肤一直麻到脑髓。
喘息越来越炙热,石朔风牙齿又开始发痒,想咬嘴里那两片柔嫩的嘴唇,可他理智尚在,把这股冲动抑制住了。
吻了不知道多久,两个快要长在一起的身体终于松开了,黛青双眼湿润,木然的喘息着,他的鼻子以下一片嫣红,嘴唇像是被吮出了血,一条银亮的细丝挂在唇角。他在石朔风疯狂的进攻中溃不成军,只能献祭出自己的唇舌供他享用,没想到石朔风忽然变得这么野蛮强悍,吻得他头脑发晕,双腿发软。
“刺儿头……”石朔风一只胳膊强有力的搂着黛青的腰,一手在他屁股上啪啪打了两下;“真混蛋。”
黛青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两眼水波流转,嘴唇仿佛是闭不上了,总是意意思思的露着舌尖牙齿,随时准备着在啃他一顿。
“去床上!”石朔风声音暗哑,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晚特别激动。
“不!”黛青一扭身子,手上用了力;“你抱我!”
这句话带着懒懒的鼻音,甜的简直像股蜜糖,石朔风一愣,觉得今天的黛青特别不一样。
黛青看他还一副傻爷们儿样,脸上露出了点焦急;“就像你抱那个oa一样!”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石朔风如梦方醒。
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连带着声音都凉了几度;“你还记得啊,那你记不记得你做了什么?”
这句话就像是冰块倒进温水里,旖旎的温度瞬间被寒冷驱赶的一干二净。黛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