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闻言望着淡如云雾的张元宗,心中突然不安起来,她又想起了那夜见到的那个不可一世的人,神识不由自主地在整个灵堂扫过,可是孤傲逼人的身影依旧不在。那人睥睨的话语犹在耳畔,却不知他何时出现,此时张元宗欲有所动作,却眼睁睁瞧着无法阻止。
只闻张元宗呼道:“徒儿。”一旁的云瓷起身躬身道:“师父,有何吩咐?”张元宗微笑道:“将为师事先准备好的说辞,送于五大派的诸位前辈阅览。”云瓷恭声道:“是,师父。”众人闻言皆不觉一愣,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几人不屑,几人惊诧,几人期待,几人漠然。
云瓷从怀中取出五封对折的信笺,来到堂中身影一顿,对着众人遥遥一拜,然后露出一副犯错的表情道:“那晚我欺骗了你们,那位坏哥哥根本就不是我的亲哥哥,我只是见他欺负我巫姐姐,才故意这么做的。我错了,请你们原谅我。”
只见他圆圆的小脸皱在一起,明亮纯净的大眼里蓄满了泪水,稚嫩的声音勾动起每一个人的怜爱之心。其实众人事后细想这个小孩儿只怕不是沈睿的弟弟,不过他们本就不想与张元宗等人兵戎相见,更甚者这些成名人物又岂能与一个小孩子计较,见他如此神情,早就心软了。
妙真难得温和道:“孩子,我们不怪你,要怪也要怪你师父。”言毕瞅了一眼张元宗,张元宗不由尴尬一笑。云瓷顿时绽放笑颜,忽又急道:“你们千万不要怪我师父,他事先也不知道,就因为我撒谎骗人,师父还罚我跪了三个时辰,过了这么多天,我的膝盖还隐隐作痛。”
妙真冷哼道:“好个无情的师父,做徒儿的为其解围,却落不得好下场。”张元宗闻言苦笑不得,这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以常理推度。云瓷捧着信笺来到五大派的近前,分别给每派发了一封,然后又回到张元宗的身边。
慧明、裴灵韵、妙真、左仲秋、吴连成皆不知张元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存疑惑,纷纷打开信笺欲一瞧究竟。满堂的人皆只见他们目光闪烁,脸色连连数变,神色中透着犹疑、震惊、黯然和愧意,好似信中有什么不得了的内容。老太君见他们的神色,心中不由一沉。
每一个人皆想知道那五封信中到底写了什么,让五大派的几位大人物如此失态。众人又不由纷纷打量张元宗,虽已知他是龙门中人,但是其身上的神秘感从未消失。众人暗地里猜测他在云家掌门之争的最后时刻送出的信笺,只怕会起到逆转乾坤的作用。
空气中的静穆突然被打破,就在众人各具心思的时候,一位紫衣金冠的男子出现的灵堂中,几乎无人知道他是如何出现的。他就那么一站,只觉泰山耸立,巍峨不群,眸子里隐现睥睨天下的孤傲之气。此人赫然是朱浩昌,自武圣殿比斗之后,在所有人的眼里,他是龙门传人之一,同张元宗乃是关系紧张的师兄弟。
众人皆不知他突然出现意味着什么,但是隐隐觉得云家掌门之争又有变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见朱浩昌斜睥云淡风轻的张元宗,遥声道:“你信中的内容,我大概能够猜个七八分,你开得条件天下也没几个人能够拒绝。”众人闻言心中微惊,而张元宗仍旧是神色如常,但笑不语。
这时沈睿忽恭声问道:“不知信中是何内容?还请朱公子见告,以解在场诸位的疑惑。”朱浩昌并不去看他,目光仍旧一动不动盯着张元宗,兀自道:“囚龙寺的《大般涅槃经》,昆仑的《皇极经世剑》,峨眉的《九玄心法》,天山的《引剑术》,武夷宫的《离火剑诀》,这些都是失传绝学中最负盛名的。”
五大派的几位高手闻言皆不由面色一变,朱浩昌又道:“本门源远流长,与各派历代皆有交游,因此有机会珍藏了不少武学秘籍。若是有人承诺用这些失传秘籍为交换条件,只怕没有人不答应。”老太君一脉早已猝然变色,惊怒地望着张元宗,好一招釜底抽薪。
沈睿眼珠转动几下,道:“朱公子乃是龙门传人,对这五门绝学应该知之甚详吧。若朱公子慷慨赠之,五大派定会感恩戴德。”朱浩昌瞥了一眼沈睿,然后望向五大派几人道:“诸位前辈,在下虽是外人,但是也认为云三公子才是掌门最合适的人选。若有人以五大派的秘籍要挟你们,现在大可放心,无论你们选谁,我都会将秘籍奉上。”
堂中顿时一片喧哗之声,朱浩昌此举可谓惊诧世人,但是众人也隐隐感受到他与张元宗之间的暗涌。朱浩昌心知老太君必定早已与五大派暗中交涉过,若不是张元宗横插一杠,此次掌门之争定是十拿九稳。方才的承诺确实为她解了燃眉之急,只待花落谁家。
老太君一脉不由暗暗惊喜,没想到朱浩昌竟会突然现身解围。扪心思量,他们知道朱浩昌并不是有心助他们一臂之力,而是为了同张元宗对立。张元宗有这样一个对手,也不知是幸是悲。五大派的几人皆是盯着朱浩昌,面露古怪之色。
老太君趁机道:“诸位不知认为谁才是云家掌门的合适人选,还请明示。”五大派六人相互之间交换眼神,那里面透着复杂莫名的东西。云家诸人的心都悬了起来,成王败寇,本就是残酷的现实,他们的命运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