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溪陂是漠北的内陆城市,城镇虽小,人口却十分密集,街道两边商铺林立,所售物品琳琅满目。小小的一条街道上竟然有十几家客栈之多,可见往来的商贾有多稠密。
梁木樨和阿泽卡已经换了一家客栈住,赁了一个小小的院落,院子虽小,里面却种了一片修竹,冰天雪地之下仍见青绿,很是让人心旷神怡。一座小小的假山上雕刻着一个寒江垂钓的老翁,栩栩如生。
梁木樨看着便喜欢起来,阿泽卡在一旁道:“你若是喜欢,以后也可以请人雕一个。”
女孩子便高兴起来:“嗯,等我们到了大承也让人雕一个放在院子里。”
两人正说着话,还没有来得及走进屋子,便听见外面一阵吵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讨好道:“郡主,郡主您息怒!小的这就去问!让他们一百个金铢卖给您!”
梁木樨懒得管别人的闲事,向阿泽卡道:“走吧!今天睡个好觉,明天也好赶路!”
话还没有落音,便被人叫住。梁木樨转过身来,看见是这家客栈的大掌柜。那大掌柜不等他们开口,先向阿泽卡道:“这位小哥,有个好事找你们商量。”
梁木樨想到刚才听到的那句话,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还是不动声色地站在了一边。
大掌柜见阿泽卡冷着脸不说话,也不生气,满脸堆笑道:“小哥,刚刚赤那王家的郡主看中了你的两匹马,想要出高价跟你买,你觉得怎么样?”
阿泽卡神神情木木的,目光落在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大掌柜只好推了推他:“小哥,跟你说话呢!”
“啊?你说什么?”他仿佛刚刚醒过神来,也仿佛到了这时才看见这个大掌柜,惊讶道,“咦,大掌柜,你不在前面招待客人,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梁木樨看他这个做派,眼眸中便凝了一点似笑非笑的神情,袖着手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阿泽卡现在已经越来越令她满意了,知道对什么样的人该用什么样的态度,不再是一味的耿直,对谁都掏心掏肺的。
“是这样的小哥,我们的小伙计去马厩拴马的时候,正巧被赤那王家的塔娜郡主撞见了,她一眼就瞧上了你的两匹马,想出五十个金铢跟你买,你看怎么样?”大掌柜满脸堆笑,再接再厉,“你看,五十个金铢都可以买下我这个小店了,你有了五十个金铢,什么样的好马买不到?”
梁木樨听得在心头冷笑,刚刚她明明听见他在外面嚷,说一百个金铢,眨眼之间他就贪墨了五十个金铢。不过她没有立刻出面,而是想看看阿泽卡怎么处理这件事。
而大掌柜显然也只将她当做是个普通小女孩,一开始就找阿泽卡商量,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阿泽卡听了这话径直对梁木樨道:“拿五十个金铢给他,我们把他这小店买下了!”一副大家公子的做派。
梁木樨忍不住在心里击掌赞叹,一面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面额是八十个金铢,径直甩到大掌柜面前:“不用找了,我们连你家的大厨一并买下来!你可以把房契拿来了!”
大掌柜一时有些懵了:“哎,你这个小哥怎么听不懂话呢?我是说郡主要买你的马,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的店要卖了?”
阿泽卡听了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的马要卖了?”
梁木樨眼中的笑意就更深了,她上前一步道:“掌柜的,你那五十个金铢,还是留着自己花吧!我们还看不上眼!你想要讨好郡主,你自己去讨好就是了,不要拿了别人做筏子!”
大掌柜被噎了一下,心里很不高兴,瞪了梁木樨一眼:“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孩子插什么嘴!”
梁木樨没将他这句话放在心上,阿泽卡脸色却变了,上前一步挡在梁木樨身前,冷声道:“马上从这里滚出去!慢了一步打断你的腿!”
大掌柜看他剑眉怒张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由自主地便退了一步,转身往外面走去。
梁木樨看着他仓惶离去的背影道:“大掌柜,我再提醒你一句,你要是敢动我们的马,我们就烧了你这家客栈!”
大掌柜似乎急着去报信,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梁木樨笑意盈盈地看着阿泽卡:“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阿泽卡眼中也有了笑意:“你不是说要把水搅浑吗?他们敢来,我们就把扎合搬出来!”
梁木樨沉思了片刻,前世她没有过多关注过漠北,那时候楚宇跟漠北的关系紧张,一直在打仗。楚宇实力雄厚,一直将漠北打到了赤源江。她并没有听说过赤那家的塔娜郡主,不过赤那家倒是出过一个叫乌兰朵的,送到了楚宇和亲,嫁给了后来被封为瑞王的五皇子周牧宇。
这么看来赤那王在漠北也算是一方很大的势力了,若单单搬出扎合,只怕对方还不放在眼里,梁木樨正想说保险一点还是搬出莫坤王算了,就见一个红衣小姑娘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还没有进院子,一根长鞭便挥了过来。
鞭子撕裂空气,发出响亮的破风声,只到一半,鞭头一顿,已经被阿泽卡抓在了手里。
小姑娘约莫十三四岁,容貌并不是太出色,但也勉强算个美人,此时满脸倨傲地看着他们,冷然与阿泽卡对视着。只是在看到阿泽卡的一瞬间,她眼中闪过了一道异彩,惊艳之色掩都掩不住。
梁木樨一笑,转身进了屋子,将院子里的事交给了阿泽卡处理。
不过片刻,便听见塔娜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