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跟他们同归于尽。
无论如何,阿纸不能有事。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竟会让阿纸落在宴玉城手里。
不该放他一个人的,为什么自己那么蠢?真的以为宁王放他一马,其他人便不会再觊觎他的能力了?若是他真的落在宁王手里倒也罢了!晏殊宁心思再难测、手段再冷硬,终究也不至于不可理喻。
可成王那个混账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谁又知道?
不该离开他身边的。明知道阿纸根本不怕死,他怕的只是被骗,怕的只是孤零零被一个人丢下而已——
“呵……”
耳边陡然传来一声低笑,谢律整个脊背的汗毛几乎都炸裂开。他骤然停下脚步,那是荀长的笑声。
在明月之下风高林间,他终于看到了那人的身影,在通往玉城山庄的笑道口,那狐面人远远站着,面具下的唇角上扬,一如既往。
断剑紧握在手中,谢律屏息凝神,荀长武功高强,而自己在羽化之后的不应期,与之狭路相逢,必是一场鏖战。
“夜璞!回去!你别过来。快走,走——”
吼向身后气喘吁吁赶上来的夜璞,谢律深知一个荀长已难以应付,而夜璞的武功,绝不是荀长身后那成王府十余名严整侍卫的对手。更何况月下荀长衣袂清扬,那排黑压压的侍卫之前,还站着侍卫都领——
成王心腹,夏丹樨。
荀长背叛了宁王而改投成王麾下之事,当下怎么看已然是铁板钉钉。但是为什么?谢律不解。晏殊宁对荀长一向信任有加,而成王昏庸实非良主,聪明如荀长,不该不懂如何权衡……
“咳……”
胸口骤然一阵冰凉,一口血从口中咳了出来。
“……?”
谢律低下头去,讶然看着由自己胸口穿透出来的白色利刃,茫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这是什么?这、这……
抬起头来,荀长仍旧飘然站在他面前两三丈开外,狐面下带着波澜不兴的笑意。
而夏丹樨等人,就离他更远了。
便是没有“羽化”加持,这世上谢律见过的单打独斗能同自己有一较之力的人,统共也就无过于荀长,还有之前那个魔教护法段锡而已。
不得不说武学方面,谢律确有天赋。像是唐济、夏丹樨等人武功虽高,在江湖排名也算上乘,战力却还是同他有着不小的差距。就连教他武功的慕容纸,也早在他离开听雪宫之前,便再不是他的对手。
只有荀长,过去比武点到即止,谢律却从没有一次明确赢过他。可纵使如此,谢律坚信若自己像这般拿出不要命的劲头来与之硬碰,谁胜谁负也犹未可知。
他不怕荀长,不怕夏丹樨,不怕成王府众多护卫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