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初并不太想跟府里的姐妹们一起，但不跟着一起去，总显得不合群。

所以她思虑着能不能早些回来。

李雪初见她一路低头不语，便挽住她的手道：“二妹妹在想什么？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二妹妹似乎有些心事啊？”

李思初抬头一笑，“我有些乏了，以往这个时候，我差不多都要歇下了。”

“说起来也是呢，我们常年养在后院，几乎都不出门，像这样出来看灯会确实机会很少。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二妹妹就打起精神一点来，看完这个灯会啊，我们就可以回府了，怕是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

李思初再度笑一笑，便转眼看向前方。

十里长街，灯光璀璨，大红灯笼挂满沿街。

行人很多，年女老少，全都熙熙攘攘地布满每个角落，当真是人挤人，热闹得紧。

李家几个丫鬟婆子并几个护院小厮前后左右护着李家几个姑娘们。

李雪初专门陪了李思初一会儿，等到到了最热闹的地方，也就和自己的贴身丫鬟知画一块儿到别处赏灯了。

李锦春等人也都跟着自个儿的丫头一起。

李思初便和君兰在街旁看着。

各色灯光在夜色里组合成一道道绚烂的景致，美丽极了。

君兰看着看着，嘴边就露出了一丝笑意，她也是很少能有机会在这样的佳节里出来赏灯的。

“小姐你看，水里有人放灯花。”君兰指着沿街的护城河。

河里飘荡着一盏盏的莲花灯，灯芯点亮着，在这河水里像一道道烛光似的，飘忽而又迷蒙。

李思初转头看了一会儿，忽然就失神了。

这样欢快的日子里，她上辈子也曾经出来过。

上辈子的她经常穿着男装和楚长昀一起偷偷溜出宫来，像寻常百姓似的穿街走巷，看遍民间所有的灯火，玩遍民间所有的玩意儿。

所以她现在对这种节日并不稀奇，因为她曾经见过很多次。

而上辈子和楚长昀在一起的所有事情如今想来都像退了色一般，在她脑海里飘忽飘忽，像只断线的风筝似的逐渐远去了。

如今一想，李思初心里只剩下淡淡的疼痛。

君兰在耳边问：“小姐不去放一只灯花吗？大小姐她们都在放唉。”

李思初回神，看到李家的奴才们都簇拥着几位小姐站在河边放灯。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着欢快的笑容，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样的喜色里。

唯独李思初，高兴不起来。

她其实也很羡慕，羡慕她们有着属于她们这个年纪的天真和烂漫，不需要去背负什么。

“不去了，我并不喜欢。”她淡淡一笑。

君兰叹了一口气，“小姐，你今天有什么心事吗？”

很多人都看出来了，二小姐今儿个并不开心。

李思初抿唇笑：“怎么了？”

“小姐不开心，奴婢也不开心，所以奴婢希望小姐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开开心心的。”

小姐是一个好人，她性子也好，比较温和亲切，可君兰伺候她伺候久了，不难发现小姐其实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稚嫩的皮囊下似乎藏了一个苍老的灵魂——她好像每天都背负了什么，看着一样东西有时候能出神很久。

君兰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真心希望小姐能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