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倚棹春江上,横舟石岸前。山暝行人断,迢迢独泛仙。
去了金印的蒋尚培,那压抑了近四年的文人气质蓬发而出,在酒楼上,在渡头,在江中,在小舟上,看到什么,咏什么,可是,谁理他呢。
“哎哟喂,臭,杂七!”郑大明蒲扇一般的手掌“啪”的一声把牌拍在桌上。
“大明哥,我杂五都没说话呢。”小良没心没肺地说道,似乎以后不能人道的事情已经被他淡忘。
“哈哈,老夫双板凳,你们快开。”张不才如此说,但眼睛却盯着王子墨的牌。
待一个个开了牌,王子墨才慢悠悠抖了一下手,牌面正是双地,通吃。
“晦气,和小爷玩牌,真想掐死她。”郑大明拍着大腿说道。
宋朝人,人人爱赌,什么都能赌,市场上有扑买,赌坊里各色赌法叹为观止,就连官家都免不了俗,在宫里让只穿了兜裆布的女人相扑,自己与大臣押注,真是全国皆赌,赌色荟萃。
长江上的这条小船上,除了蒋尚培端着酒杯在甲板上伤春悲秋,其他人则是围成一桌,如火如荼地进行赌博大业,有些护卫伤还没好全,裹着头的,吊着胳膊的,瘸着腿的,也不甘势弱。
江上的生活太无聊,兜里有钱没处花啊。
一直赌到夕阳临江,众人这才意犹未尽收桌。船家捞了十几尾鱼,十几斤虾,又在前头的渡头买了些绿菜,牛肉,两个大案摆在甲板上,又搬来了好几坛从襄阳带来的“黄鹤楼酒”,王子墨一行人便落座畅饮起来。
每当这时候,老头子便会准时从舱房里出来,伸着懒腰极不客气坐在王子墨那一桌上,自己倒酒吃肉,丰衣足食。
王子墨看到老头子来了,肉不吃了,酒不喝了,桃花给她剥的虾也推开了,一脸憋屈地看着老头子。
为啥这老头子会跟来呢?为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