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沧嘿嘿的笑了两声,说:“出门在外带点钱应急,不够再问哥要,别委屈自己。”
岳乐前生跟沈文沧的关系并不太好,准确的说他跟舅舅一家的关系都不怎么样,很少来往。主要还是因为他的母亲,外公外婆从小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女儿身上,难免疏忽了忠厚老实的儿子,重女轻男的要命。这跟重男轻女一样让人接受不了,舅舅没结婚时倒还好,跟父母一起宠着姐姐。
姐弟俩相继结婚生子后,外公外婆的偏袒更加严重。他们喜欢俊美的岳乐,带着可爱聪明的小外孙,每每会得到熟人和路人的夸奖,而那个虎头虎脑的沈文沧跟他的父亲一样,嘴不甜,总显得笨笨的。
岳时,父亲调到萧州当老师,外公外婆生怕女儿受罪,更是拿出棺材本给他们家在萧州买了房子。舅妈气不过,上门闹过几次,但那有什么用,老人的钱愿意花在什么地方是她一个儿媳妇能管得了的吗?
岳乐的父亲便越发看不起舅舅舅妈这样的粗人,总觉得他们太丢人,他一个知识分子怎么能有这样粗鄙的亲戚?他从小经常在岳乐面前说他们不好,更是禁止儿子跟他们家来往,怕他们把儿子带粗鲁了。
岳乐上初中的时候,母亲去世,外公外婆痛失爱女,身体精神受到严重的打击,相继离世。
岳乐跟舅舅一家的联系基本就断了。
后来,他考上大学,表格沈文沧专门去萧州给他送礼物,那时候岳乐正处于叛逆期,对谁都爱理不理的,更是看不上土拉八几的表哥。礼物收下了,手机号码记下来,人却被他抛在脑后。
这次被困在荒山野岭,岳乐才想起在稊米的表哥,他原本试探的跟沈文沧打电话,即使沈文沧不来接他,他也不会埋怨什么。没想到,沈文沧不止来接他,还给了他这么多钱。
前生,岳乐一直到死都没有跟沈文沧有过什么联系,想起上大学时,沈文沧不止一次的给他发过短信:乐乐,生活费够不够用!
可他一次都没回过。
直到他大红大紫,沈文沧再也没给他发过一条短信。
他跟舅舅一家彻底断了联系。
被忽略多年的亲情,一下子涌上心头,岳乐不禁想,他一直说付鹤鸣不是个东西,其实他自己又何尝是什么好玩意。
一样的自私,一样的无耻,只不过他是索取的一方,是地位较低的一方,是弱势的一方,难免容易怨天尤人,抱怨的多了,连自己都觉得委屈,更加显得付鹤鸣不是个东西。
其实,他俩本质上一样,从根子上就薄情,跟他那个混蛋爹一样。
☆、第17章
第十七章
“其实应该先培训三年比较好”,飞去帝都的路上,蒋导语重心长的说,“但现在时间来不及,我们也没有这么多的投资,只能赶鸭子上架。岳乐,你到了帝都后千万要顶住,别给你吴老师丢脸。”
现在的电影行业就是这样,快餐文化横行,谁能像上世纪八十年代那样,拍一部电视剧先把演员集中起来,学习三年原著在开拍。别说投资跟不上,演员也不会同意,娱乐圈瞬息万变,谁能知道三年后是什么样子?
能这么干的除了五年后的关常,关常的男人肖正清不差钱,关常拍戏全靠兴趣,只要他乐意,别说拍三年,拍三十年他都愿意投资。岳乐暗暗思索,五年后一定要把关常这尊财神爷介绍给蒋导认识。
远在横店一个不知名的小山头上,扮演士兵甲的关常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喷嚏,导演不满意的瞪了他一眼,关常吐了吐舌头,真奇怪,谁会在这个时候惦记着他呢。
“蒋导放心,”岳乐自信的说,“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蒋导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看着比他高出一头的岳乐,终于开始头疼起来:剧本全部要改,编剧会骂死他吧。
唉,老徐的一顿红绕肉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蒋导嘴上说着赶鸭子上架,实际上终究没敢直接把这只稚嫩的鸭子赶上架——离开机还有三个月,他给岳乐找了个师傅,在一座四合院里专门培训他。硬塞给他一大堆明清和戏曲碟片,满满的一书架,差不多有岳乐一人高,给他下了死命令:开机前必须全部看完。
教岳乐的师傅姓韩,五十多岁的年龄,丰满白皙,一口软软的普通话,温柔的让人情不自禁的盯着她的眼睛,说话的声音自觉的跟着降下来。
韩老师学京剧,年轻时也是有名的花旦,年纪大了退了下来,身材发福但身姿动作还在。
第一次见到她的学生时,她娇嗔的问蒋导:“老蒋,你可是给我开玩笑,这么大的个子怎么演花旦?”
蒋导陪着笑,说:“你看他的身段,你看他的眉眼,天生就是为你们戏曲行业生的。岳乐,还不快唱两句给你韩老师听听。”
岳乐这次不敢马虎,在行家面前,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够看。他谦虚的说:“献丑了。”
这次真是献丑了,还好韩老师人厚道,没有当场把蒋导和岳乐赶出去。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岳乐好几回,像是安慰蒋导也像是安慰自己,最终说道:“也不是一无是处,身段不错,腰瘦而长,要是再矮二十公分,我都要跟你抢人了。”
蒋导同情的看着岳乐,说:“就怕来不及了。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韩老师,人交给你了,不用跟我客气。”
岳乐一脸黑线,把蒋导送到大门口,蒋导笑眯眯的说:“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