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就像孙澈是个陌生人一样,如果当时在那里的是你,我也会这样做。”
齐桓看了他半会,深遂的眼睛一动不动好几秒,然后他说,“比起你,孙澈就是个外人。”把被子帮他拉高了一点,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不会让你陷入那样的境地。”
齐郁闻言愣了会儿,抓住他的手,却没说话。
齐桓忽然咧嘴笑了,“怎么,被我感动啦?”他得意的扬了扬眉毛,“小时候我就跟你说了,有什么事情哥罩着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等孙澈那小子来了,我帮你教训他。”他摊了摊手,“你小的时候就是个闷葫芦,一天里蹦不出几个字来的,受了委屈我也不知道,现在好了,谁都欺负不了你,就孙澈那混蛋成日里不让你好过。”他眯着眼睛,“不好好教训教训他,我怎么对得起我说过的话。”
“嗯,确实很感动。”齐郁眼里果然有几分暖意,转而又道,“不过这件事你还是别管了。”
齐桓怒了,见不得齐郁到这个时候还是一派平静,“我说,你要不要对他这么纵容?你不知道让步越多,他会得寸进尺么,你能不能不这么……”嘴巴动了动,终究是把没出口的那个字吞了下去,齐桓找了张窗边的椅子坐下去不说话了。
齐郁见他真的有些生气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觉得孙澈为什么不来看我?”齐郁笑了,“就算是兄弟,或者是个陌生人和他一起时受了伤,他做做样子也会来慰问一下的。”
齐桓扭着头没说话。
“他这几天不是加班就是跟穆小东出去?连一句话都没问?”
齐桓没做声,算是默认了。
“他不来医院,不愿意面对的是什么?”齐郁从没在齐桓面前这么剖析过孙澈,原来是连自己都看不清楚,重来的这一次是不愿让齐桓想得太多,可齐桓这样的不放心,他总要说些什么,即使是让齐桓察觉了一些也不碍的,他总归只有这么一个最亲的人了。
“难道他还是近乡情怯了不成?”齐桓想象不出孙澈会有这样的情绪,但孙澈近来确实收敛了不少。除了他那个以为演技天衣无缝的表弟,其他的花花草草都没沾了。
齐郁笑了笑,他侧着头,感受着窗外吹进来的微风,“他动心了。”
孙澈就像一只刺猬,你想靠近,必定被他的刺扎的遍体鳞伤鲜血直流,你得一根一根拔掉他的刺,才能看到里面的部分,他不刺得你一身血,又怎么肯把柔软的一面露出来?
这是重活了一次的齐郁才领会的东西。
孙澈现在就是这样,蜷着身子,把一身的尖锐对着企图靠近对他有威胁的人。就算是动心,他也要伤得你体无完肤,死不肯认。
可惜,懂得了这些的齐郁已经为此失去了太多,得不偿失了。
“别看了,休息一会儿吧。”齐桓把剧本从他的膝上抽出来,“伤了还不趁机好好休息。”
齐郁任他把剧本拿开,顺势躺了下来,“还好,我的那些都拍得差不多了,不然孙奇非要抓破头皮。”
“他抓也是他的事,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养伤休息,别记挂这些有的没的了。”
齐郁莞尔,“你越来越啰嗦了,刚跟e谈好,齐总不是应该有很多事要去忙?”
齐桓瞪了他一眼,“多少人想让我啰嗦两句我都懒得去讲,你还嫌弃起来了?风娱又没倒,孙澈那混球还有时间出去鬼混呢,我凭什么去跟他做牛做马!”
“好了,别生气了。”齐郁难得的安慰了他两句。他现在这样子,倒像是孙澈对不起的是他了。“过几天,我去趟片场。”
“你要不要命了?”齐桓气结,拿他没办法,这人怎么就是这么一个倔脾气,自己决定了的事情谁说都改不了,一门心思的走到底。
“我就剩一场了,又不是动作戏,扯不到伤口。拍完了也好放假。”
“随便你。”齐桓皱眉,倒了杯水放在他旁边,“记得喝水。”末了还不忘加一句,“算了,还是我陪你去。”碰到齐郁,总是只有他妥协的份。
齐郁重新回到剧组补拍落下的戏份,孙奇为了照顾他的伤,一些站着说话的戏都让他尽量坐下来拍了,每一段戏卡的也不长,齐郁被金丰的人砍伤的事情最近在圈里闹得沸沸扬扬,他收到消息后,以为最后几场戏只能凑合过去了,没想到他休息了没几天居然带伤来上戏,心里说不感激是假的,原来对齐郁大多是如对演员的欣赏,现在倒有了些对他品性的钦佩了。心下觉得齐郁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一组镜头下来,旁边立马有工作人员递上来一杯温水,齐郁道谢接过。
孙奇一直坐在摄影机后面,回看着刚刚拍好的镜头。看了几遍之后,还把机子挪到齐郁那,让他也看。 摄影棚内场务和几个工作人员在忙着布置,并不显得嘈杂。
“怎么样,自己还满意么?”孙奇沉静地看完回放后,问向齐郁,语气颇有点得意。 齐郁认真盯着看了半晌,淡笑着回道:“原来镜头内外真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孙奇因为心里对他存了好感,这时候语气又亲近了不少,甚至开起了玩笑。
“镜头里的是梁青,镜头外的是齐郁。”
孙奇闻言,抹了抹他的小山羊胡子,“梁青里未必没有齐郁。”
齐郁脸上的笑深了些,意味深长道,“孙导确实有一双厉眼。”
“不过就算有东西也要表现得出来才是,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