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正有些睡意,忽听得这话不对,不由得微恼,他也是累狠了,脱口而出:“谁是你娘?”一想这话不对,改口又道:“我才没你这么大的儿子!”再一想也不对:“只要侯爷多病几次,眼巴巴送上来愿意为侯爷尽心尽力的人多得是。”
易缜把他的手捏一捏,笑道:“你是我儿子的娘。”
秦疏像被针刺了一下,猛然抬起头来看向易缜。
这一眼实在是带着几分凛然,似恼非恼,似悲似怒。可到底除了怒视,也没有别的举动。
易缜早磨得皮糙肉厚,以笑脸相对,混然不放在心上。
半响秦疏撇过头去,从他手中挣出手来,闭眼不再理他。
易缜也不勉强,借着烛光支着头看他侧脸,但见他紧闭着眼,眉目幽黑清秀,睫毛却一颤一颤的,显然并没有当真睡着,不禁微笑。
暗想这人瞧着冷淡,本性实则宁静美好。此时细想,也不明白当初自己究竟是怎样的鬼迷了心窍,竟舍得对他做出那种种劣迹,如今稍稍一想,全是后怕。
所幸如今他还在自己身边,所有一切,还不曾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他把日后一家团圆的画面设想了无数遍,直到东方渐明,这才美滋滋地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