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中损毁的不少都是孤本。终然穷尽人力,也只能全其一二。他不忍这些珍本就此绝世,只想这两三个月里尽力能还原多少是多少。至于之后——他完全没有想过孩子出生之后,自己将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他不愿去多想,也几乎是没有想像的余地。
这时易缜这么一说,他竟有些异样的感觉,仿佛日子真可以一直延继下去,并不是那么艰难的事。
秦疏暗暗摇摇头,撇去那不当心存的妄念。
“皇上此举实在不智,无论如何,前人心血都不该糟蹋,于国于民有百害无一利。”他对敬文帝素来毫无怨言,此时终于忍不住感慨一声。
易缜对敬文帝并无好感,闻言自然连声附和。
秦疏出了一会儿神,再瞧易缜不禁微微失笑,自语道:“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
“怎么不能和我说这些。”易缜微愠。“我告诉你,侯爷虽赋,书还是读过不少的。当然知道这些东西要紧。”
秦疏讶然,先哦了一声,他只是反应过来,自己在和易缜说话而随口有这么一句,倒不是说易缜没见识的意思。
易缜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最终还是缓下口气:“我知道这些书要紧,我只是怕你太累。”他喃喃说:“你不必急在这一时的。陛下已经传令收集民间佚失的古籍孤本,此次恩科也有来了不少博学之士,秋试后再请陛下召集人手整理修编,都比你一个人做来得快。等实在找不到下落的,你再写就是了。”
“好。”秦疏朝他微微一笑,有些宫中孤本只怕无人识得,但易缜这么说,秦疏也不拂他的好意。“但愿侯爷日后能够持之以恒,去除隙陕之心,全力促成此事。”
易缜觉得这话里似乎有种不祥的意味。却又说不出那儿不对。一时只能称是,抛开这话题不谈。乘机将竹纸推开,缠着他东扯西拉的说了几句话,只说今早上做这些就足够了,不让他再碰笔墨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