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旭日当空,碧空如洗,是近来难得的好天气,对于那不久前方于绝处逢生的诸位来说,这本该是个一扫阴霾,好生调息养伤的好日子,然,
“小跖,这是第几回了?”大铁锤抱臂旁观,问向身旁那位正与他一同看热闹之人。
“额,该是不下六回了吧!”由此,盗跖不由地在心中感叹,张良先生真是好脾性呐!
“言姑娘,还请让路!”
“说了不让进,就是不让进。”墨墨睡时的模样,连本姑娘都把持不住,更何况是仍处于昏迷中的墨墨,天知道你会干些什么?
于是,被拒于门外不下六回的张良委实是忍无可忍了,
“那就请恕子房得罪了!”
对于这话,夕言尚未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被甩了出去,随即便跌进了某人的怀中。
“二师兄,劳烦你了。”抬手推门之际,张良对着前脚方到,后脚跟尤未站稳的颜路如是言道。
而颜路自是顺势收臂,将怀中之人紧揽,期间尤不忘对自己师弟语泛无奈,“你呀!”
等等,这被扔的感觉,以及那伴之而来的对话,她怎觉着半点都不陌生呢?
“很好,本姑娘想起来了,当年就是这么被丢到你身上的。”
“额……”颜路面色一凝,抬首望天,子房,你当真是要让为兄好生劳烦一场了。
嗯~~,旁观的两人再次面面相觑,而后相继颔首,达成共识,敢情,这俩也有一段哪!
与此同时,已然入到房内的张良坐于床沿,细看她许久后,抬手抚平她因着伤痛而紧蹙起的眉头,随后,他覆眸颔首片刻,却发现眼前浮现出的净是那日寻到她时的情景,以致他即时阖目,随即轻晃其首。
……谁在碰她……好熟稔的热度……
“我说张三先生,看也看够了,摸也摸够了,你的手也是时候该从我家墨墨身上收回来了吧!”只见夕言靠于门边,凉凉开口。
“额……”闻言,他这才惊觉,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指腹一直归置在她的唇边游移。
……有些吵……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渐缓流失……意识,开始明晰了……
“墨墨,你醒了么?”
“……言儿?”耳边传来熟悉的话音,她勉力撑开双眸,眼前浮现出模糊的身影,而后渐变清晰,很是容易分辨呢!
“既然醒了,那便是没什么大碍了。”夕言弯身将她扶起,“亏得你异于常人的体质,否则那样的伤,早就一命呜呼了。”
“伤——”瞬间的呆愣错愕后,记忆开始复苏。
想起来了,她被六剑奴围攻,自是不敌,勉强脱身后,没多久便又被追上,失去意识前,被一抹颇为熟识的气息包裹住,随即安心地放任自己陷入沉睡。至于那抹气息,她绝对不会认错,看来,她又欠下对方一个还不起的大人情了。
而此时方重伤初愈的甘墨怎么也料想不到,此刻的将军府内,她的那位救命恩人正在与人斡旋。
“章将军,此番传你到此,是为私事,想必你亦该有些许了然了。”扶苏望向躬身立于阶下的那人,淡笑如常。
对于此事,即使是明白,亦要佯装无知。
是而,章邯唯有不动声色,继而恭谨回话,“还望公子明示。”
“也罢,我亦不再拐弯抹角了。”扶苏眼底眸光明灭,“当年她是如何于偌大的咸阳宫内销声匿迹,直至失踪,本公子不愿亦不会再作追究。”
扶苏这边话音方落,章邯便已郑重跪地,
“那是末将失职,卑职惭愧。”
见状,扶苏扶案起身,迈步下阶,“章将军无需自责,她既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比及旁人,你二人之间的情义自是要更为深厚些,”彼时,他已步至章邯身侧,虚扶一把,示意他起身,随即将此番的真实用意缓道而出,“那么此后,也要有劳章将军多费心了。现如今,整个大秦,能让她不具敌意的人少之又少,或许,唯有来自影密卫的保护,能让她不那么抗拒。”
“……末将遵命。”公子,若是当年你能当机立断,又何来今日苦果?那丫头的性子,你该是再清楚不过了。
……
墨家据点
“言儿,我昏迷了多久?”张口纳下最后一口夕言递送而来的恢复气血的汤药后,甘墨启唇相问。
夕言起身将药碗归置于一旁,续而回坐矮榻边沿,回道:“该有三日光景了。”
“是……张子房带我来此的?”
“没错,是他寻到了你,”夕言一脸揶揄,续而调笑一声,“嘿嘿,然后一路抱着你到墨家新据点的哦!”
可惜,此时的她并无闲心去理会某人的打趣,
“想来,该是六剑奴察觉有大批的人赶来,认定是帮手,方才撤退。”
好吧,她家墨墨不配合,她也无法啊!于是,夕言只得言归正传,
“我就说嘛,章邯那家伙再怎么厉害,也绝不可能带着你,还能以一敌六。”转念一想,夕言亦感不对劲,“可六剑奴也不可能那么轻易便撤退了吧?”
由此,甘墨开口释疑,“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活捉,也是因此,我后来方能寻机摆脱他们。”
夕言不禁挑眉,“你怎么知道?”
她缓缓饮下一口夕言递来的热茶,稍稍抿唇,浸湿唇瓣,续而答道:
“六剑奴一齐动手,我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他们剑剑都抵在我的要害处,却迟迟不动手杀我,是而,我逼近他们的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