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蓬犹豫了一会儿,又对着屋子里的铜镜悄悄比对一番。
掌柜的在一旁赔笑:“公子,您手上的绣帽已是最后一顶了,您即说的是两台,小老二无法,便寻了顶普通的充替,您若是不喜欢,平日里便多戴戴那顶苏绣的,也是行得通。”
心里喜欢,嘴上讲不出,便只得感激地盯着掌柜看。
掌柜的冷汗就这样流啊流。
“前辈——”
东方郁结了一会儿,有些犹疑地张嘴呼唤。
莲蓬倏地转过头盯着他。
难道他也喜欢这顶绣花的?怎么办怎么办?刚刚搭过了还是绣花配自己的白衣最好,况且尖顶戴起来不吃力又透风......这人该不会厚着脸皮硬来讨吧?
东方自然不知道莲蓬内心的算盘,若他知道了,只怕早不知面色几何了。
可一看到莲蓬冷淡疏离的眉眼,嘴里那疑惑的半句话竟怎样也脱不了嘴了。
莲蓬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万分不情愿的将手中的绣帽递过去,心情一下坏起来,自顾自的带上圆顶的小草帽,阴着脸出去了。
掌柜的十分殷勤,温声细语地弓着身子送莲蓬出门,临门口得了枚一两的打赏,心满意足的回来了。
东方站在原地,手里拿着反射性接过来的帽子,扭过头皱着眉盯住顾长安挥了挥:“这是什么意思?”
“......”
顾长安为难地沉吟了一会儿,慢慢挪到了熊瞎子身后,脑袋扎在他脊背中不敢出来。
东方瘪着嘴气恼了一阵,长叹一声,将帽子戴在头上。
别说,这五两银子一顶的草帽,戴起来就是与众不同。
一伙儿人上街去细细地打听了附近的地势,门口纳鞋底的老大娘黑着脸满腔热情,吩咐自个儿五大三粗的姑娘进屋去端豆浆给东方们喝。
老大娘嗓门奇大,说不到两句话,一条巷子里的院墙上便稀稀拉拉地扒拉上几个人头,皆是踩着梯子佯装修缮实则偷听的土匪家属。
“什么?!你们要找百鬼子?!”
老大娘一下子从东方的问话中找着了重点,满面惊诧地大叫出声。
东方捂着耳朵被震退了两步,回头有些惊异地环顾四下。没人,只瞧见顾长安泪汪汪的双眼。
东方咳嗽一声,点了点头。
那大娘立马慌张了,收起了身边纳鞋底的针线,四下张望一阵,一溜烟便跑了。
东方与顾长安站在空旷无人的巷口,顿觉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