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先帝的遗愿毁在任何人手上。”他轻轻捏住安祯的手,解放出被攥住的衣角,“无论任何事。”
“大人!”门外有侍从高呼,“陛下急召!”
安祯看着岳兵戈急切地冲出去,他马上跳起来,穿上鞋子,抓起衣服就跑。
“等等我!”
☆、权势滔天6
安祯是第一次见到瑞和帝,这个只在别人口中听过的皇帝,他始终是带着一丝憎恶。
毕竟,那人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却万般崇拜瑞和帝,令他印象深刻。
猛烈的咳嗽声在他们进到房内就未听过,瑞和帝躺在床上咳得小脸赤红,惹得岳兵戈一阵心疼。
而岳兵戈心疼,安祯就更不待见这个孩子了。
说他是幼稚也好,说他是无理取闹也好,他的占有欲不允许岳兵戈对任何人关心超过对他的关心,阴险地狡诈地默默地埋在心底,从没让岳兵戈知道。
“陛下如何?”岳兵戈轻声问道周太医,他并不装腔作死地扶床跪问,却是发自内心地担心着陛下的现状。
“岳卿。”瑞和帝不过是唤了一声,就伴随着猛烈的咳嗽,“小病罢了,不碍事。”
此时岳兵戈仍旧要求周太医说出点什么,问道:“周太医,陛下究竟如何?”
“陛下只是病寒入体,需要卧床休息几日。”周太医并不敢直视岳兵戈的双眼,拱手低头说道。
安祯并不是不懂病理,像这种咳得天昏地暗的浮夸演技,根本不是什么病寒,也不需要卧床。
而岳兵戈只是沉默地盯着周太医,一言不发。
“岳卿。”瑞和帝虚弱地微微撑起,周太医赶紧借此避开他的凝视,扶起陛下,“朕今日不能处理朝政,还望岳卿多多费心。”
岳兵戈却站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背在身后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轻声问道:“陛下,这真是你所想的?”
问话之后,室内一片寂静,只剩轻微的咳嗽,时断时续。
“昨日安好,为何忽然发病。”岳兵戈的质问直至周太医。
周太医为陛下端起一杯参茶,扶他饮茶润口,这样的行为只能表示:周太医不想谈论此事。
如此明显的回避态度,让安祯异常警觉,室内宽广,加上他们共有五六人在场,但这里并不是仅仅只有这么些侍从而已。
这是个圈套。
他这样想着,微微靠近岳兵戈,若是有人突然发难,他有信心能够护住眼前人。
岳兵戈心中积压的情绪,在周太医明显的拒绝回答后变得沉重,这种明显要赶他离开的状态,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有人胁迫瑞和帝,或者,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计划。
一向中立的周太医从未站在任何一方,此时却协助陛下编造病情,若不是有人在后谋划,他必然不会出此下策。
岳兵戈是不敢想懦弱如孩童的瑞和帝被人胁迫会发生什么,他若是不护住这个孩子,问清他的所思所想,他是绝不会挪动半步。
“陛下,你要去见谁?”岳兵戈开门见山,并不在意自己只有安祯一人,即使下一刻是刀山,他也有信心全身而退。
“大人!”周太医仰起头,直视这个年轻的朝臣,他虽做出了选择,并不表示他希望这人遭遇不幸,陛下是皇家正统,但岳兵戈也非传言中的奸佞,多年来和朝中势力周旋,为了稳固帝王之威殚精竭虑,常年身患旧疾无心休养,顶着一个奸臣名号,却做尽了忠良之事。
他急切地打断这句的步步紧逼的问话,只愿岳兵戈至少今日能够安然地走出这道门。他说:“陛下龙体欠安,还望大人改日再……”
岳兵戈并不领情,眼神锐利地谴责着他,说道:“岳某谢过周太医,但此事,我不得不问。”
周太医被岳兵戈的决心震住,看来今日他是不愿意要什么台阶,直接将问题摆上明面。
他要在今日,做个了断。
这句话说完,岳兵戈向瑞和帝问道:“陛下,为何任性妄为?”
“任性的是您吧,岳大人。”屏风之后传出一声回应,声音清脆带笑,随着这句话,走出个人来。
一声暗色长衫,精瘦而年轻,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对上岳兵戈的视线,竟是更加开心。
安祯见过这个人,笑的时候带着岳兵戈似得熟悉感,他只需要看一眼就印在脑海中。
“岳兵戈。”那人负手而立,高傲地直视着他所点名的人,“没想到,今生能够再见。”
瑞和帝的咳嗽,在岳兵戈发难之时就停了下来,这就像被拆穿的把戏,一旦主角离席,就再也演不下去。
室内一片安静,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潮,随时就会喷薄而出。
“岳卿,你当能够想到今日。”瑞和帝浮夸地咳嗽之后,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喑哑,他掀开床被坐起来,等着侍从为他穿衣。
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位主角发话,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所有人的目光。
穿衣正容,明黄的龙袍彰显着他独一无二的身份,方才脸色潮红的病态渐渐缓和,带出了一丝迫人的气势。
岳兵戈从未见过这样的瑞和帝,这应该是他想象中的十二皇子。
而现在,他成为了一位帝王,跟岳兵戈一直试图纠正的懦弱完全不同,从眼神里透露出的,是超越了年龄的睿智与精明,甚至在直视岳兵戈的时候,带上了一丝残忍。
“陛下,你选择了宁王?”岳兵戈很冷静,并没有一代佞臣被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