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巧了,近日我就是为了盗墓而来!”聂徵狐手腕一抖,把剑抛给上官,横起自己的觐鬼刀,煞气迸出。
谢寝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也随聂徵狐拔出长剑,他手中的剑极美,宛若水晶般莹白无瑕,修长的剑身三尺长一指半宽,上等羊脂玉雕琢的剑柄泛著幽然冷光。
上官皱眉,低吼一声,“露泣剑!?”
谢寝对上官展颜,“正是露泣剑,看来阁下也是爱剑懂剑之人呢!”
上官拱手,“当今天下共有九大名剑,三为上品,三为中品,三为下品,谢先生既然拥有销声匿迹江湖近百年的上品名剑露泣,自然也会认得在下手中的缱神了!”他施了一个拔剑礼,整个人瞬间和他手中的剑融为一体。
谢寝点头称道,“我虽然有心和阁下比试一番,但是此刻护卫职责在身,阁下若有意,可否等我了结此事……”他说得一本正经,显然是一个相当木讷的男子,不通世俗。
聂徵狐越看越不甘被冷落一旁,忽然插话,“九大名剑吗?哼!还不若我的觐鬼呢!”他暗运内息,有意震慑,蓦地施出一招“黑云曳袖”,但见一片黑芒笼罩在墓石之上,眼见墓石就要被震裂开。
“不可!”谢寝怒吼一声,手中露泣剑挽出七朵剑花,这一招,唤作“移步千莲”,从聂徵狐的刀锋当中觅得一丝空袭,剑光拦住刀势,金铁精光,霎时湮灭。
聂徵狐的攻势虽被拦住,但是笑得益发诡谲,“阁下看来从未听说过‘袖中刀’的秘密了……”
谢寝性情笃厚,否则也不会被放逐於此处守陵多年,哪里比的上寻魔医的心思诡诈,但见聂徵狐刀锋瞬间不见,残留一抹黯影,他只听得耳际一阵烈风,饶是闪躲及时,也听得自己鬓间发丝削断之声。
一旁的上官却看得清楚,聂徵狐此招本来就是虚实交织,“袖中刀”为虚,手中刀也为虚,只有左手掌风才为实,刀借掌势,寻常武者哪里是对手!他眼底精光一掠,已对寻魔医有了新的估量。
“阁下刀法果然精妙,谢某领教了!”谢寝也不恋战,看聂徵狐意不在毁却墓石,仅仅削去自己几缕发丝,也不动怒,依旧心平气和的说。
“哼!还不快点让开!”聂徵狐神态恣意狂野,让谢寝一怔,片刻失神,片刻销魂。
“谢某职责所在,便是保全太祖身後安宁,阁下请不要为难谢某!”谢寝依旧耐心和聂徵狐解释,他年少孤苦,鲜与人往来,今日竟是说了相当以往一年所说的话。
“我为难你?我若真的为难你,你以为你此刻还会如此平稳的站在这里吗!?”聂徵狐口吻忽然轻佻起来,谢寝肤色极白,有种阴糜的感觉,一双深茶色的瞳孔显得有些困惑,但是有种慑人的纯净。
以至於聂徵狐也有一刹那的失神,那样的纯真的眼神,他也仅仅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曾经沧海,可怜巫山。
“既然二位无意为难,谢某愿请二位到陋室品尝香茗,不知……”谢寝真诚相邀,不带一丝狡黠作伪。
“好啊!”不暇上官思索,聂徵狐已经应声,上官诧然侧目,他原以为,寻魔医必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可是谁知聂徵狐身形一转,已经顺势跟在谢寝身後,哪里还有刚才剑拔弩张之势,他暗自凛然,为寻魔医的阴晴不定小心起来。
谢寝不知面前这两人的心思百转,单纯因为陋室有访客而欣然引路,藏剑岭一侧有间猎屋,古朴之余,颇有几分精致,屋前几畦花田,遍植茶花,虽是初冬时节,却不知为何,开到荼蘼,平添三分糜豔。
“陋室虽小,喜迎贵客,两位请进!”谢寝坦然一笑,风情宁静致远。
聂徵狐不以为疏,推门而入,大喇喇的坐在木凳上,晃了晃桌上茶盏,忽的魅惑一笑,“没有水了!”
“谢某怠慢!”谢寝转入隔间煮茶,没有丝毫防备,上官意味深长的看著寻魔医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茶盏边缘摩挲,无奈的摇头。
大智若愚,抑或心思单纯,上官那双深邃足以包容世间一切的凛然凤目,已经透析太多。
翡翠色的茶水缓缓注入茶盏,谢寝神情专注,仿佛红尘重重,皆在这一饮一啄之间注定,聂徵狐惬意接过,嗅了嗅,“这是什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