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到京内可不是一日便能往返的，若是错了，又要耽误半月余，花满楼身上的蛊毒，耽误不得。

“明日再继续查，夜深了。”

“嗯。”

陆小凤和花满楼依旧是躺在同一张床上，熄了灯，陆小凤躺在外侧，花满楼在里侧，陆小凤见花满楼闭了眼，侧过头，借着不算皎洁的月光打量着身侧躺着的花满楼。不知不觉，就出了神。

这样看着，花满楼突兀的睁开眼，仿佛有感应一样扭过头和陆小凤面对面。

“陆小凤。”许是因为躺着的缘故，平日里清亮温柔的声音竟是带上了一丝低哑，如同江上的雾，小孩手中。

花满楼的眼睛，即使看不见，也亮亮的，很难看出是一个瞎子。陆小凤喜欢这双眼睛，即便明知他看不见自己。里面映不出自己的样子，但依旧在对视时感觉到心安，这双眼就如同花满楼一样，让人安心。

“花满楼……”

开口后的声音让陆小凤和花满楼同时愣了一下，花满楼不知为何脸上有些发热，闭上眼后背过身道：“睡吧。”

隐隐知道了，两个大男人这样面对面，有些不妥。

陆小凤盯着花满楼的背影，无声的叹气，闭上眼决定——嗯，改日去西门吹雪那里冷静一下，一定是最近脑子里塞了太多东西才会这么想。

第二日两人醒来之时，陆小凤发现桌上多了一张字条，字迹是司空摘星的，就写了一个‘十’。

“司空兄走了？”

“他是呆不住的人，能够在京内里守着大半个月，已经是极限了，怕是这会儿已经离京数十里了。”

“嗯。”

花满楼取下外袍套上，察觉到陆小凤的眼神，不禁笑道：“陆小凤，你盯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是我系错了衣带？”

陆小凤挑眉，忍不住开玩笑，几步来到花满楼身前，两人身高相当，陆小凤身量却是比花满楼要结实一些，恰好挡住了花满楼看向门外的视线。

“的确是系错了。”说完，伸手给花满楼把衣带解开，解开的时候倒是快，只是这重新系上的速度慢了不少。

知晓陆小凤是有心开玩笑，花满楼只得让陆小凤闹个够，否则，还不知道昨天这人的怨气要何时才能消去。

“陆小凤，你这人也太小气了。”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即便是小气，也还是陆小凤。”陆小凤嘟哝了一句，往前凑了一下道：“花满楼，你怎么身上还有百花楼的味道？”

百花楼的味道？

且不说一路上经过了多少日，便是花满楼身上的衣服，从内到外也换了许多次，哪里还会有百花楼的味道。

“陆小凤，你的鼻子莫不是比后院的大黄还要灵敏？”

“花满楼，你也会骂人。”调笑完继续道：“可能只是感觉，就如同上次我离开百花楼数月，还特意在回来的时候洗了三天三夜的澡，可还没踏进百花楼，你就已经知道是我，让我营造的惊喜都没了，真是太不够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