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扶着额头慢慢坐起来,怔愣的看着身上包扎好的伤口。
他好像是被人救了?那个人是谁?
脑中还有些混乱,他记得在他失血过多晕过去之前,好像看到了漫天的红光,感觉到摩擦在他脸上冰凉的衣袍和目之所及的一个尖细光洁的下巴。
暗费力的爬起身,手触碰到腰间绑的牢牢的黑刀,怔愣了一下,心中隐隐有了些许猜测,那猜测让他兴奋。
风月气急败坏的来到止杀阁,一把推开屋门,看着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暗,怒斥:“你宁愿去送死也不愿意求我吗?”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你知道的!就算你不愿意求我,你不去,我也不会对倾墨怎么样!”
“况且,我本来,也没想让你去……”
风月一连串的怒吼到最后却颤抖起来,声音里带着哽咽,明媚的脸庞上布满悲伤,像是对床上的人无声的控诉。
暗躺在床上,手中握着黑刀细细的把玩,手指在刀身来来回回的抚摸,对风月的怒吼充耳不闻,只是在最后平淡的说了一句。
“教主的吩咐,暗义不容辞。”
“你一定要这么作践我吗?”风月大吼,眼泪终是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还是你就那么厌恶我?”
“我们小时,明明那么要好!”
“为什么?”
风月哭泣着,控诉着,似乎是不懂,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暗把玩着黑刀,感受到手中刀身烦躁的震动,薄唇吐出无情的话语:“教主日理万机,暗不多留了。”言下之意,你可以滚了。
风月纤细的身子一顿,洁白的牙齿紧咬着下唇,终是一言不发的重重摔门离开。止杀居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孤零零的躺着几滴晶莹的泪珠,无人问津。
暗对巨大的关门声充耳不闻,只专注的逗弄着手中黑刀,看着刀身时而变黑时而发红,嘴角翘起个调皮的弧度。
竹昑在刀身中呐喊:再摸!再摸就把你吃掉!
☆、第26章 妖刀04
暗的血洗正阳宫一事不是没有后续的,正阳宫宫主聂远被杀了最爱的妻妾和小儿子,胸中愤怒久不能平,誓要给拜月教一个教训。
然而如若要正阳宫单独对上拜月教却也是毫无胜算,于是聂远向武林盟主魏思明递上信贴,请盟主于一月后的武林大会广聚英雄,铲平拜月教。
讨伐拜月教的声音自原夜在世时就一直没断过,两年前一场围剿拜月教死伤惨重,给所谓的武林正道活活的剥下了一层皮来,然这次的正阳宫一事,又像是一个预警,说不准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谁。甘愿被动挨打,也不可能,贸然围剿,再重蹈两年前的覆辙,也不是办法。
于是魏思明便偷偷的广发英雄帖,暗地里不知筹划起什么来。
风月阁。
风月立于窗前,手中拿着个信笺,静默的看着窗外。
魏思明的一举一动自以为保密性做的很好,实则早就被他悉数掌握,如果没点脑子,他怎么可能做的上这教主之位?
风月垂眸,阴测测的笑了笑,这武林盟主之位,听起来,也很是威风呢。
这一个月以来,暗一直待在止杀居养伤,好在风月并未更多的为难于暗,暗也乐得自在,每日捧着把刀逗弄,时常被路过的暗卫看到,只以为暗被风月压榨的,终于是要疯魔了。
暗却不以为然,全然不顾他人看法,把个妖刀当小孩子逗弄,逗得急了,那柄威武霸气的黑刀便在这盎然的竹林发疯似的乱飞,往往搅的竹林有如季风过境一般,才得意的掉落回暗的怀里。
这番暗和竹昑互相玩的开心,那番可苦了每日负责打扫止杀居的小弟子,看着每每乱七八糟的竹林屋舍,小弟子哭的心都有了,却不敢当着暗的面有什么抱怨,私下里却跟小伙伴偷偷嘟囔。
于是,暗被教主逼疯了,这个消息,在拜月教不胫而走。
风月听到这个传闻,气的又砸了风月阁的杯子,然后于第二日,传唤暗去风月阁觐见。
竹昑坐在妖刀里,嘴角僵硬的抿着,好不容易消停几天,也不知这风月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自上次受伤以来,暗越来越能感受到竹昑的情绪,冰冷的手指在同样冰冰凉凉的刀身上来回抚摸,安抚着他的情绪。
风月阁一如既往的纱幔飘飘,奢华无比。
风月站在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把白玉簪子,细长的簪身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在风月的手中转着圈。
暗看到那个玉簪,眼瞳变深,抚在刀身上的手指僵硬。
风月见他看,故意把玉簪抬高,在他眼前晃晃。
“可还熟悉?”
说罢也不指望暗的回答,自顾自的用玉簪把自己一头披散的长发松松挽起,偶有散落的发丝垂在颈项间,当真的万种风情。
然而这种风情,在暗的眼中却有如无物。
风月今天心情似乎很好,也不在乎暗的毫无反应,转身缓步向屋内走去。
“想不想见见这玉簪的主人?”
暗沉默的跟在风月的身后,风月走进风月阁内堂,手在墙上挂的栩栩如生的老虎画像上来回划着,最后在老虎瞪大的眼睛上一点,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内堂的墙面分向了两边,露出个幽幽的暗室来。
风月见暗一副毫无意外的样子,冷哼一声,转身进入。
这暗室并不昏暗也并不破旧,墙上镶嵌着几个硕大的夜明珠,照亮了整个室内,华贵的装饰,满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