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见一见你罢。”暗又说了一句,隐约中,他好似听到了一声叹息。
眼前黑刀红芒大涨,漫过屋内各个角落,红芒中心,刀型逐渐变化放大,现出了人的轮廓,光芒渐渐散去,一席红袍男子亭亭立于屋中。
暗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谁能想到那柄嗜血邪虐的黑刀化成人形,竟是这般翩翩公子的样子。
竹昑一双暗红色的眸子明明灭灭好似闪着火光,看向暗时,眼中好像有无尽的话语,再看去却又好像一片平静。
“暗。”竹昑说,声音清冷。
暗唇边挑起不易察觉的弧度,“你可有姓名。”
竹昑上前一步,手轻轻搭在暗的肩膀,抬头看向比他高一个头的暗,轻轻吐气:“叫我,竹昑。”
竹昑二字如同魔咒般进入暗的脑海,让他脑中嗡鸣一片,好像闪过什么,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
所以他只是抓下竹昑搭在他肩膀的手紧紧握在手中,一双深若寒潭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竹昑,“竹昑,好名字。”
“谢谢。”竹昑巧笑,又一挑眉。
“你不怕我么?”
“为何要怕?”暗反问。
“你是人,我是妖,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竹昑说着手轻轻抚上暗的脖颈,搭在上面,微微用力。
暗动也不动,毫不反抗,只是喉咙悄悄滚动了一下,划过竹昑的虎口,似是调戏。
“要杀我,怎会救我?”
竹昑破功,无趣的切了一声,收回手,自顾的坐在木椅上,拿起茶杯轻抿,“要见我,有什么事么?”
暗一扶衣袍坐在竹昑对面,“没事,不能见你?”
“当然不能。”竹昑撇着茶杯里的茶叶,答得理所当然。
暗呼吸一窒,似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半响,才又说道:“你是我的刀。”
竹昑听闻,斜眼看去,不懂他说这话是何意。
“我的刀,自然要听我的。”
竹昑气结,“那可未必。”
“怎么?你还想另外择主不成?”
听着暗的质问,竹昑反倒不急了,幽幽的喝了一口茶,道:“想让我听你的,也不是不可。”
暗看向竹昑,扬眉:“此话怎讲?”
竹昑悠悠然的放下茶杯,双手支着下巴看向暗,眼中笑意盈盈,说出的话却能叫人气个半死。
“你要是给我当夫人,我就听你的。”
“夫人的话,我自是会听的。”
☆、第28章 妖刀06
暗黑了一张脸,看着竹昑双手支撑着下巴,一手的小拇指尖调皮的在唇边滑动,指甲粉嫩,衬着嫣红的唇瓣,霎是好看。
夫人?这刀是调戏了他么?
竹昑见他不语,得意的笑笑,继续端起茶杯轻抿。
暗想了想,一本正经的看向竹昑,“夫人不可以,夫君我还可以考虑。”
“咳……”进嘴的冷茶呛到嗓子,逼出了眼角生理性的泪花,竹昑斜眼夹了一眼暗,想反过来调戏他?没门。
“好啊~”竹昑轻拭眼角,“夫君,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暗沉默,耳垂可见的变红,下巴绷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竹昑嗤笑一声,似是在嘲笑暗的胆小。
此事不了了之,竹昑变回黑刀继续装死。
随着武林大会的临近,江湖上越加混乱起来,各门派间矛盾四起,还没等到集体讨伐拜月教,就先内讧起来,弄得整个江湖人心惶惶。
明明是深秋的时节,却处处听闻到浅淡沁人的花香,也不知是什么不知名的野花,开在了这百花凋零的季节。
还不待武林盟主魏思明想出什么对策来,正阳宫就被灭了。
自上次暗的偷袭,正阳宫元气大伤,以为到武林大会之前都不会再有什么事发生,没想到一个稀松平常的午夜,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放了毒雾,直接一举歼灭了正阳宫,正阳宫宫主聂远到死都没闭上眼睛,他没想到他聂远驰骋江湖数十年,最后被一个小辈一刀断了脑袋。
暗面无表情的一甩刀刃,鲜血顺着刀身被甩干净,他看着面前烈火滔天的正阳宫,叹气,风月的野心,终于收不住了。
有正阳宫在前,紧接着无渊门,飞花谷都遭了秧,皆是一场毒雾先行,再被群黑衣人断了命,那毒雾非常霸道,让人闪躲不及,中毒着四肢无力,毫无反抗之力。有嘴毒的说书人讲,这风月是来报仇了,被灭的这些门派,或多或少都曾是风月年少时出过任务的,这门派里或多或少有人是虐待过他的。
第二天,这说书人就被人发现横死在了家里,一张嘴被人拿针线缝了个牢,自此,茶馆酒肆间,没有哪个小人物再敢说风月一句。
武林大会终于来临,拜月教血洗江湖数大门派,终是又一次惹了众怒,平拜月,震江湖,再一次成为了所有名门正派的口号。
拜月教内,众弟子严阵以待,无数暗卫躲在暗处准备着一场收割的来临。
风月端坐在拜月教前庭正堂,穿一身月白华服,黑发整齐的束在脑后,用玉冠固定,眉宇间尽是与他面容不服的肃杀之气,成与败,只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