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写意也从暴雨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正为凤琪担忧,因而一见他回来就赶紧问道:“怀瑾,我听暴雨说,你们跟人动手了,没有伤着哪里吧?”说完还扒凤琪的衣服,想要亲自检查。
“臣没事,陛下放心。”凤琪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几个小毛贼而已,哪里就能伤到他了。
不料萧写意检查很认真,最后愣是在凤琪的右肘部位,检查出一小块淤青,还打算给他上药。
凤琪哭笑不得,连忙阻止道:“陛下,只是碰到而已,并无大碍,不必这么麻烦的。”说完把手抽了回来,只是淤青甚至都没破皮,有什么药可上的,萧写意太过大惊小怪,他有点接受不能。
“朕不是担心你吗?怀瑾居然嫌弃朕……”萧写意倒也没有坚持,只是小小声地抱怨了句。
“陛下对臣的心意,臣都明白。”凤琪见萧写意面露不虞之色,火速将他安抚下去,还补充了句,“接下来的两天,臣哪里也不去,天天陪着陛下,陛下满意了吧?”以为他不知道吗,萧写意就是在介意,他都出去逛了,他却不能出去,心里不平衡呢,就跟丹阳和秋然似的,他先前出门那会儿,两个小家伙也是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他陪他们玩捉迷藏,才好不容易趁机脱身的。
萧写意脸上立即阴转晴,怀瑾果然懂他,看来萧艳州说得没错,偶尔的示弱是很有必要的。凤琪这个人,他吃软不吃硬,你态度强硬了,他遇强则强,你要是温和柔软点,他能比你更柔更软。
“满意满意,不能再满意了。”不是说萧写意非要拘着凤琪,而是之前十来天,每天忙着赶路,晚上都是躺下就睡了,想做点什么都不行,难得在应县逗留几日,他肯定要抓紧时间弥补损失。
萧写意说这话时,是从背后抱着凤琪的腰说的,他身量比凤琪略高一些,说话时的气息,很自然就喷在他的后颈。凤琪感觉不自在,想要挣脱又被萧写意抱得很紧,两人的姿势颇为暧昧。就在萧写意犹豫着要不要趁气氛良好做些什么时,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欢喜扬声道:“启禀陛下,顾指挥使求见。”萧写意眼中闪过些许懊恼之色,但还是把凤琪放开了,两人各自整理仪容。
“传顾傲进来。”不止是暴雨带回来那个人,凤琪他们随后带回的张翔卓和中年人,还有苏凯,也都交给了顾傲审讯,他此时请求面圣,肯定是有结果了,萧写意不可能不见他,误了正事。
果不出其然,顾傲随后进来就说,大致情况他已经问出来了,被追杀的人姓蒋,名叫蒋泽新,是应县当地一个布商的儿子,他被谷维良等人追杀,是因为他们一干人,谋划着要拦轿告御状。
“告御状?”凤琪闻言震惊,那个张亦辉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竟能引起这么大的民愤。要知道,御状可不是随便告的,便是赢了,告状的人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轻则笞刑,重则丧命,所以历来告御状的人,都是有着无处申诉的大冤屈的,不然谁能豁出命去,也要把对方给告了。
“他要告谁?所为何事?”萧写意也很惊讶,他两世为帝,还是第一次碰上有人告御状。
“蒋泽新要告的,是应县县令张亦辉。”顾傲回话道,随即又问,“陛下要见他吗?”因为张亦辉等人准备充分,白天御驾绕城的时候,路边的百姓都是排查过的,有问题的根本就混不进来,蒋泽新等人因走漏了风声,前几日就被关押起来,他是幸运的,被其他人掩护着,侥幸逃了出来,还不知该往哪里去就被发现他逃跑的张亦辉派人追杀,本以为就要没命了,又碰到凤琪等人。
“你可告诉了他,告御状的规矩?”为了防止有人滥告御状,历朝历代都有这个规矩,就是告御状之前,告状之人必须先挨笞刑,挨过了才能告状,告赢了倒是没事,若是输了,还得赔命。
顾傲颔首回道:“臣跟他说了,他还是要告状。”正是为此,顾傲才没有把蒋泽新告状的内容说出来,若是萧写意肯见他,他可以亲自说,不必他代劳,只是那顿笞刑,普通人未必挨得过去。
“既是如此,宣他进来。”萧写意已经可以预计到,张亦辉犯下的,只怕不是普通过错。
凤琪先前一直默不作声,见顾傲转身要走,却突然走到他的身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顾傲去传蒋泽新,顺便执行笞刑,萧写意就问凤琪:“怀瑾,你跟顾卿说什么悄悄话呢?”
凤琪挑眉笑道:“我跟顾家的国舅爷说,让他留神苏家那位国舅爷的儿子。”只要张亦辉不是谋反大罪,苏凯也不知晓内情,凤琪并不想把苏家卷进去,不然苏太后和苏聿面上,实在不好看。
“真是这样?”萧写意表示怀疑,他从凤琪的表情和口型观察,他说的好像不是这件事。
“臣不敢欺君。”凤琪振振有词,这个话他跟顾傲说过,只是不是刚才,而是回来那时。
萧写意摇头笑笑,没再追问,在苏凯的问题上,他的观点和凤琪相似,只要他真是无辜的,他打算把这件事抹过去,私下训斥苏遥之一顿即可,苏家就只有个虚衔,再罚的话,对不起苏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