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用绳子把他们的人弄过来当挡箭牌……
正在思考对策的黑迪突然被身下的人推了一下,他刚想出声阻止,狄耶罗已经拿起地上不知道什麽小本子,对著电灯开关就飞了过去。
正中目标,啪嗒一声,房间内突然一片黑暗。
黑迪几乎是本能地吹起了一阵口哨,赞赏地摸了下身下人的短发,黑暗中把薄唇凑到了对方的耳边,“这样的清醒,你能维持多久?”
狄耶罗还没有来得及对黑迪的调侃做出回应,门突然被人一脚踹飞,用足了力气,门不是被踢开,而是完全被踢裂了,与此同时,才响起了一阵从远到近的脚步声,一群人陆续跑了过来。
也就是说,除非他一直潜伏在门後,否则就是他踢开门之前从走廊里走过来的脚步声,黑迪和狄耶罗都没有知觉。
虽然刚做了极其暴力的事情,但幂恪的身上依旧保持著十足十的绅士风度,冷眼看了眼对面的窗户,接著视线扫过叠抱在一起的黑迪和狄耶罗,最後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眸对准了那几个被扭曲捆绑著的杀手。
没有任何暗示,身旁的人举枪就是一阵扫射,速度极快,在地上的人甚至连一句呻吟都没有发出,身上的所有致命部位都中了子弹。
没有动手,但那瞬间,狄耶罗清晰地从这个站在中间的男人身上嗅出了血腥味,那种仿佛渗透到骨头里的血腥。
而且是那种冷酷到冰点的血腥。
随著招摇的枪声响起,整个楼面突然一片混乱,德冯伯爵擦著冷汗,一脸焦急地跑了过来,看著现场,眼珠都能瞪出眼眶。
我的圣母玛利亚啊,这可是残留贵族圈最重要的慈善义卖啊,怎麽能够发生这种事情,他这个当家人以後还怎麽混下去!?
不需要多做解释,狄耶罗脸上猪头一样的伤,加上拍卖时两人竞价的情况,再看现场,谁都知道发生了什麽,这错,显然是乔顿先犯的。
先不管你狄耶罗是哪根葱,也不管幂恪对这个奴隶有多喜欢,就凭他是幂恪的所有物,也没有人敢去碰啊,乔顿这不是找死嘛。
幂恪看著狂擦冷汗的德冯,眼神是冷淡的,表情是冷淡的,甚至连说的话都是冰冰冷冷的,没有愤怒,却更甚愤怒,这个男人从来就是这样,说是极有绅士风度不如说是表情缺失,对他而言,周围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你人的一条命,就和那飘落下来已经枯黄的叶子是一样的。
所以,惹怒最残忍的杀手,也不要惹怒幂恪,起码被杀手痛宰时,你知道自己的死让他很泄愤,而被幂恪杀死时,你甚至不觉得自己是个生命体。
“不需要辩解了吧。”幂恪如是说。意思是,已经那麽明显了,乔顿想要狡辩也没有用,按照道上的规矩,你要来阴的没关系,但你要从头阴到底,被揭穿曝光了,那就只有乖乖接受可能面临的一切後果。
“幂恪!”德冯一手抓住幂恪的右手,又因为自己激动过度,不得不放开,叹了口气缓解了下紧张的心情,才开口说,“给我一个面子,慈善拍卖之後,就最後一天了,结束之後再动手。”
现在死了几个杀手问题还小,如果幂恪在这里,慈善拍卖会进行中,将乔顿杀死的话,天呢,这可怕的结果简直难以想象,德冯可以肯定,自己之後的日子一定会过得非常悲催。
在如今还残留的贵族圈,幂恪不算什麽大家族,但谁都知道,他很神秘,他背後究竟有多少力量,甚至还有传出,他掌握了足以比拟一个中小型国家的军事力量。当然这些都是传闻,也不可能得到证实,但空穴怎麽可能来风这个道理,德冯还是懂的。
所以才会对他特别好,不是巴结,纯粹只是不敢惹。
幂恪一直看著德冯的眼睛,而後者也没有示弱,就这麽和他对视了将近一分锺,背後的冷汗早就浸透了里面的衬衣。
越过德冯走向黑迪时,幂恪没有说一句话,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拒绝,但德冯还是送了一口气,应该,算是答应自己的要求了吧。
在地上的人被扫射,黑迪一瞬间闪神时,狄耶罗再次展现了自己最佳的演技,晕厥。好吧,这算是特务的必修课,只要掌握了身体的几个机能的控制,连正规的医生都无法确认你是真晕还是假晕。
所以,等幂恪走过来时,黑迪万般无奈地扶著昏死过去的狄耶罗,“一放松,就昏过去了。”
接过狄耶罗,幂恪和黑迪点了点头,表示打过招呼,就准备转身离开。黑迪确实是他叫来的,他就怕有这种意外情况,计划发生变化也是无奈的。但他找黑迪来,绝对不是为了向他确认狄耶罗是否恢复记忆,这点,他还没到需要别人来告诉他。
靠著倒在地上的沙发,黑迪对著幂恪的背影说,“钱记得打到我的账户,因为我成了你杀很多人的帮凶,所以之前的价格记得翻倍。”
如果幂恪的背後长眼睛,他会发现,黑迪的表情,是那种自我谴责与自我嘲讽最终化为无奈的综合,或者说,幂恪早就知道了,那就是黑迪,一个仍然存在正义感,却完全断了伸张正义的牙齿和爪子,只能无奈讽刺自己的废人。
第三天的拍卖会很顺利,乔顿乖乖的在自己的包厢,而幂恪也没有走出过自己的vip,狄耶罗带著一脸的伤,有些害怕地黏在主人的身边,眼神都没敢到处乱晃。
他醒来後没有问一个问题,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而墨又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