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禹最怕的就是建设成果毁于一旦,眼见着琼山市区没有出事让他放心了不少,看到边上的女孩双手紧紧抓着坐椅,一脸的无措,他将车速降了下来,有点像是在帝都那种车河里游走。
“这些日子,娘子可好?”
听潮不防他会突然发问,很是愣了一会儿:“吃得多了些,睡得还算塌实。”
刘禹听到她的答案,也是一愣,转头看了一眼,正好碰上她的目光,两人不由得相视而笑。
被他这么一打岔,听潮的心情放松下来,她用手拂了拂沾在面上的几根湿发,从车窗的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微红的面颊。
“娘子这些日子心思松快了许多,每日里去学堂只会呆上一节课时,倒是在这琼山城中走了不少地方,前日里还同奴说,想去几个邻县看看,吴都头劝了几回,说是最近驻军大举出征,府内没有之前那么安靖,最好不要出去太远,娘子听是听了,可那个心思还是有的。”
刘禹专注地目视前方,听着她同自己汇报琼州发生的大小事情,如同一个尽职尽责的秘书,帮他在不在的时候看着公司,这比一大撂的文书要生动得多。
小妻子能主动担负起一个女主人的责任,这是他所乐于看到的,也不认为这会有什么逾矩的危险,当然,亲兵头子吴老四会不会这么想,就不一定了,只要看他在韩震死后那么久,还心心念念,就知道这是一个认死理的人,脑子里基本上只有一根筋,现在跟了他,只怕连女主人都不在意。
不过人家说得没错,安全才是第一位的,从顺民到暴民,其实也就一线之间,哪怕后世的民主国家,亲近民众都是一件极危险的事,因为你不知道这么多人里面,哪一个会心怀不轨。
既然无法预防,最好就是不要置身其中,所谓“千金之人,坐不垂堂”,古人对此很早就有了见地,当然适当在公众场面露上一面,还是很有必要的,只有这样才能加强民众的归属感,时刻提醒他们,在这琼州,倒底谁才是主人。
“二郎最近一直都在临高那边,多日不曾归家,他家娘子很是同娘子抱怨了几回,不过奴倒是听人说,二郎做事沉稳了许多,颇有几分老相公之风。”
“府里的大户,去临高的多吗?”
叶应有和他老岳丈?刘禹根本想像不出有什么相似之处,就连长相,都更要类母一些,至于行事做风,能学到他老父的一成,都属于难能可贵了。
“为数不少,应付他们,二郎倒是显得游刃有余,听闻最近要组织一个什么船队,只是碰上了这等风雨,不知何日才能成行。”听潮认真地想了想,答道。
果然不出所料,在利益面前,这些人的积极性还是被调动了起来,刘禹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车子也渐渐驶近了目的地,位于琼山城区的黎母水河边。
没等靠近,隔着车窗玻璃和大雨,岸边的情形就让他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只见整条河岸到处都是人影,远处还有不少的人肩上扛着大包,不停地跑过来。